落腮走到二月红跟前,叹了口气,看着跪着的二月红,着实是没想到二爷这样清高的君子,此刻竟会这样不顾面子的跪在门前。
人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大概都会如此吧……
二月红看着落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满脸渴望。
二月红..“落腮,落腮,求你救救丫头,丫头她……”
落腮闭上眼,摇了摇头:“二爷,药……已经没了……”
二月红..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没有!”
二月红..“佛爷不是拍了三味吗,还有两味呢?”
落腮摇了摇头:“抱歉,二爷。”
二月红..“你们骗我,是不是你们藏起来了不给我。”
落腮看着此刻临近癫狂的二月红,叹了口气,心中漫起无端的悲凉。
落腮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佩:“二爷,这枚玉佩,有锁魂的效果,或许放在夫人身上,能多撑几日。”
落腮见二爷没接过,放在二爷能够得着的地方,转身:“二爷,还是早点回府,莫要染了病。”
二月红..用力的捶打着门:“啊!!”
二月红..“落腮!张启山!张启山!!”
落腮听着门外二爷的嘶吼,闭上了眼,她的身体并未好全,尹新月的那番话,二爷的恳求,张启山的算计,她早已疲倦劳累。
她有点后悔来长沙,她宁愿死也要留在北平,也不愿再遇到张启山那干人。
那小哥哥呢?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落腮颓然地睁大眼,眼里早已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脑袋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发电机,此刻突然被拍了几下,恢复了频率。
小哥哥……是人间曙光啊……
落腮一向记不住对自己过于刺激的事情,比如现在,她睁开眼,感觉到自己正在遗忘,但是她并不想忘记这一切。
于是她捂住脑袋和耳朵,不愿意去听那些声音,却感觉眼前晃了晃,最后的印象便是被雨水打湿的地板和身后一个急切的声音。
“军长!军长!”
落腮觉得现在晕倒,真是对她的赏赐。
有人肯跑过来接着她,也是个好事。
落腮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北平胡同,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缩在角落,一双大眼很冷静的看着周围。
有对人性的害怕,也有对世间俗人的嘲笑。
笑他们生来一场,匆匆忙忙,只图那碎银几两。
就在这时候,一个军装男子走了过来,街上的市民都胆寒的避开,那男子走向落腮,低头。
落腮就看见了林若锋的面容,他开口,落腮才发现,她好像正在遗忘林若锋。
因为林若锋的声音此刻在她耳里,似乎是过了很久。
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
林若锋“小姑娘,你看到了什么。”
落腮“俗人。”
落腮“你是谁?他们口中的活阎王?”
林若锋笑了笑:“怎么?不怕我?”
落腮“为何要怕?”
落腮“你也是人,我也是人。”
林若锋哑然半晌,蹲下来平视着你:“你有没有想法,跟着我?”
落腮眼里有一丝光:“长官。”
落腮“你给我一口饭吃,我把命给你。”
然后林若锋的脸突然就散了。
耳边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医生的声音,尹新月对张启山不满的埋怨声,张启山发怒摔东西的声音,到最后就归于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她很烦,烦的不想回应。可是那声音竟是一直叫着,就跟刚出生的娃一直叫娘一般。
落腮终是睁开眼,就看见张日山守在他的床头。
落腮虚弱地开口:“别叫了。”
张日山见落腮醒了,很是欣喜:“军长醒了!”
张日山“我下楼叫厨房熬些白粥给你!”
落腮甩了甩头,保持清醒,拉住张日山要离开的身影:“我睡了多久。”
张日山回头,抿了抿唇:“三日,医生说军长染了风寒,又贫血,让佛爷给您多补补。”
落腮“二爷他……”
张日山有些犹豫的开口:“二爷他……来过了……”
落腮叹了口气,放开抓着张日山的手:“去吧,自己也喝点。”
张日山点头:“是!”
落腮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就想动动,于是起来,披上挂着的大衣,就下了床,推开了门,下了楼。
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看到尹新月和张启山正坐在沙发上,尹新月手里端着一碗看着像是药的东西,正往张启山口里送。
落腮一时觉得有些刺眼,同时尴尬至极,刚想转身上楼,就被张启山叫住了。
张启山“落腮,醒了?”
张启山“身体可还好?怎么又要上楼了?”
落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