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人走过
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
心碎离别歌
沈参谋长的妻子,顾司令的女儿死了,凶手杀了她之后,就直接饮弹自杀了,人说,凶手是沈参谋长的一个部下……
壹、良辰美景奈何天
“良辰美景奈何天,前尘往事谁家院,前尘往事谁家院……”老远的,张文就听见自家的院子里传来了唱戏的声音,他知道那是锦娘在吊嗓子,只是她唱到“前尘往事谁家院”这一句就不愿再唱下去,只咿咿呀呀的来来回回着这一句,听得他几乎要落泪,忍不住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锦娘!”榕树下的女子着了一身素色的旗袍,正抚摸着自己已经可以看出来的小腹,眉目间是说不尽的温柔。
张文一直觉得锦娘这种女子是不适合戏台的,她生的那么温和与世无争,画了浓重的油彩后简直是毁了她。
锦娘也听见了他的声音,回过头来冲他露出温柔的笑颜,像一对寻常夫妻那样问他“你回来了,累不累?”
张文幸福的要飞上天去,只会傻傻的笑了,挠了挠头,把手里提的热乎乎的包子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鲜肉馅,快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锦娘扶着腰,慢慢走了过来,尽管才五个月,她的肚子就已经很大了,那街上的老中医说应是一对龙凤胎,张文下意识的想去扶她,,只是手还没碰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收回来,只担心地看着她说“小心些。”
锦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轻地说“张文,你不用这样,我是你的妻,你八台大轿娶回来的女人。”
张文仍是憨憨的笑,为她拉开椅子,又倒上热茶“当然了,街坊邻居都看到了。”
锦娘没说什么,叹了口气,长睫毛像雾一样,拢住那双好看的眼,低头静静地吃着包子。
自从有了孩子,她的食量就大得惊人,张文买了一笼包子,不一会儿她便吃了五六个。
张文道“慢些吃,不够我再去买,我跑得快着呢。”
锦娘夹了一个给他“你也吃,早上还没吃饭就跑出去了吧,怕是饿坏了。”
张文有些受宠若惊,捧着那个包子迟迟舍不得下口,看一眼锦娘,又看一眼包子,锦娘忍不住乐了“瞅着我做什么?”
“你真好看。”
她脸一红“快吃吧。”然后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张文仍是忍不住盯着她,只觉岁月如此静好,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掉这个包子,像是在品味什么奇异的美食,等他吃完,锦娘已经又吃掉了三个包子。
“张文。”
“嗯?”
“我是你的妻,既嫁了你,自是你的人了。”
他没答话,看着她白净的脸蛋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女子甩着长长的水袖,咿咿呀呀的唱词让人落泪,一举一动,如在画中。
这样谪仙般的人儿,怎是卑微如尘土般的他能配得上的呢?而今能娶她,已是他莫大的福分,怎敢奢求她能倾心与他。
他与她啊,终不是一路上的人。
空气里静静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阳光刚好打在锦娘的脸上,她逆着光,仿若初入凡尘的神女。
“叩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门外传来油腔滑调的声音“文哥,嫂子,是我陈皮,我进来了。”没等有人去开门,陈皮就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诶呀,这吃饭呢,我还没吃呢,就不客气了。”也没人招呼,自顾自地抓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塞进嘴里,顿时包子上就出现了五个黑指印。
锦娘颇为厌恶的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只道“张文,陈皮,你们聊着,早晨有些冷,我先回去了。”她慢慢地起身,扶着腰回了屋。
“嫂子这才四个月,肚子就这么大了,看来真是一对龙凤胎。”陈皮又咬了一口包子笑嘻嘻的说“文哥,你看上去不声不响也好厉害,结婚不到一个月能搞大了嫂子的肚子。”
“来找我什么事儿。”
“什么都瞒不过文哥啊。”陈皮又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那个文哥啊,我最近赌钱输了点儿,借点儿钱呗。”
张文知道陈皮是什么人,更知道他是个无底洞,借了钱根本不会还“我刚取了锦娘,哪来多余的钱借你。”
陈皮明显是不信“文哥,可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娶媳妇儿沈参谋长可是给了你不少好处,作为兄弟你不能弃我于不顾啊。”
“谁跟你是兄弟,没别的事儿就走吧。”说罢他就往屋子里走去。陈皮这种无赖,他一刻也不想理。
他没看见陈皮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怨毒,剩下那几个包子也没有被放过,都进了他的肚子“拽什么拽,不过是个捡破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