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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一夕染墨

晚上雁亭和璟寒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见弟弟这么高兴,璟寒道:“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挤一个被窝,让人知道还以为咱们俩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雁亭笑嘻嘻的说:“这有什么?和自己哥哥一起其他人羡慕不来呢。璟寒哥,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大哥一样。”

“我知道。雁亭,这半年来你学业如何?”

唐雁亭道:“马马虎虎喽,一直跟着爹学医术,我很喜欢学这个,这样可以帮助很多人摆脱疾病的痛苦。”

璟寒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这很好,可是文韬武略也应该用心才是。”

雁亭笑着说:“璟寒哥,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你和夜阳哥,但是对付其他人那可是搓搓有余的。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璟寒道:“其实三个月前师父就让我下山了,是我想着受他老人家栽培之恩,始终不得报答。我想多侍奉他老人家些日子。”

“哦!说的也对。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可你一直不回家,你和我姐的事儿怎么办啊?你总不能一直躲在幕后吧?”

提到星予,璟寒一脸愁云的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他自小就喜欢星予,已经很多年了……

小的时候星予对他也是很依赖的,经常遛到书房看他上课,等他下课。一起放风筝、躲猫猫........

可是后来.........

璟寒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随缘吧……”

雁亭道:“璟寒哥,我说句实话啊。你要是真喜欢她,就离那个莲儿远一点。你们俩之所以闹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我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挺尖锐的,也有些霸道。其实那件事.....我觉得她一直耿耿于怀。”

“我倒是巴望她耿耿于怀,如果她真的至今还耿耿于怀反而说明我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就怕她早已释怀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觉得她那时候就是心里太在乎你才会这么极端,你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很不一样的。”

是啊!璟寒心里泛起了回忆.......

六年前

璟寒正在书房习字,早一点做完功课好去跟星予玩儿。答应她带她出去放风筝的.......

他把写好的功课放在一边,正打算出门,莲儿来了。

“少爷,我给你熬了碗梨汤。去火的,你喝了吧!”

璟寒笑着说:“好。莲儿,以后这些事让别人做吧,你还是个孩子,万一烫到就不好了。”

璟寒说着端起碗把梨汤喝了,莲儿看到桌上他写的字,不由得拿起来看了看,赞美道:“少爷,你的字写的实在是太好了。我虽然不认得多少,但字的好坏还是看得懂的。”

是啊,莲儿没有读过书。她认的字都是璟寒教她的。

自从收养了莲儿,南宫歌就一直不让她和璟寒走近,更别说一起读书了。

璟寒觉得莲儿很可怜,再加上小时候的同甘共苦,他待莲儿一直亲厚许多。

便道:“那莲儿也写几个给我看看。”说着他把纸铺平,研了研磨。

“好啊!”莲儿爽快的答应了。拿起笔来写了璟寒的名字。

洪璟寒笑着说:“也不能只会写这两个字吧?再写点儿别的。”

莲儿又随便写了几个字,道:“我经常在地上练,可总是写的不好。”

洪璟寒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写了下去。“起笔是这样的,用手腕的力量把笔锋呈现出来。是手腕用力而不是手指。你看这个字.......”

他握着莲儿的手把她几乎圈在怀里,认真的指点她书法。忽视了一些细节。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唐星予的眼里,她是做完功课拿过来给洪璟寒看的,没想到正撞见这一幕。

平时就总是能看见璟寒对莲儿好,如今竟然这样。

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平日里他和自己一起习字的情景,他也是这样搂着自己一起坐在一个凳子上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的........

唐星予转身离开了。对于她的出现洪璟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奇怪自那天起星予不再和从前一样了,对他更是冷冷的。多半会和夜阳璟辰一处玩儿不理他了。

对于这些璟寒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知道肯定是自己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了。

他一直想着去哄她,和她道歉。可事有凑巧,就在他打算去找星予问清楚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星予在为难莲儿。

开头是怎么样的璟寒不知道,他看见的时候是莲儿跪在地上哭着说:“小姐,莲儿错了,莲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求小姐不要卖我出去,我情愿给小姐做粗使丫鬟……”

就听唐星予说:“你有什么好哭的?家里买你是干活的,不是让你在这儿写这个的。”

“小姐,莲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我看你滑的很,看来是工作太轻松了。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琢磨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她说着气呼呼的走进莲儿的房间,四处看了看。

莲儿急忙跟了进来,唐星予道:“你一个小丫头住这么好的房间?看来他还真是待你极好。”

看着梳妆台上的东西,唐星予忍不住翻看了一下,她很想知道洪璟寒都送了什么给她。

结果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些普通的日用品。就在她打算算了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枕头下面露出一半的一支珠花……

唐星予过去把枕头扔地上了,拿起珠花看了看。

唐星予道:“这株花和我前日不见的一模一样,你竟敢偷我的东西?”

莲儿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怎么敢去偷小姐的东西呢?是我在院子里捡到的,我问了一圈儿大家都说不认识,我有跟管事的姑姑报备过的,姑姑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既然没有人认领就给我拿去戴吧。可是莲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戴这个,所以.......一天都没戴过,既然是小姐的东西,小姐拿去便是!”

“你还真能说啊,鬼话连篇我一个字都不要信。你就是小偷,我这就回了香儿姑姑,打发你出去。”

莲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求求小姐千万别打发我走啊。莲儿真的没有偷东西.......莲儿受璟寒少爷大恩,还没有报答他.......”

一听这话星予更生气了,道:“你竟敢拿璟寒哥来压我?今天我倒要看看他留你还是留我……”

她一把拉起莲儿就往外推,莲儿哭着在地上蹭,“求求小姐不要啊,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不要撵我出去啊……”

洪璟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进来道:“住手!”

他把莲儿从地上扶起来,对星予道:“一点小事何必这样呢?”

唐星予看着他道:“偷东西也是小事?小时候雁亭去你家动手开了个抽屉,回来让我爹打了个半死,你忘了?”

洪璟寒道:“莲儿已经说了是她捡来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怎么也不能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发了她吧?”

唐星予任性的说:“我为什么不能?我是这个家的小姐,堂堂的韶华郡主,我还不能打发个丫鬟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打发她出去,不行吗?”

洪璟寒看了看她,他是喜欢她,疼她爱她,可这并不代表可以放纵她。这算什么?小小年纪学会仗势欺人这一套了。

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发现她不对就得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教育还来得及。如果这次纵着她,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将来她长大成人就是个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任性女。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欺负弱小。

想到这儿璟寒护着莲儿道:“她是我的丫鬟。即便是有错也应该交给我来处置。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书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吗?”

打从唐星予记事起洪璟寒还是第一次这样教训她,她指着莲儿道:“你疯了?为了她你这样对我?”

璟寒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她。小小年纪怎么好的不学?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你根本不配做二伯父的女儿!”

“好!洪璟寒,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唐星予哭着跑了出去。

洪璟寒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唐志轩,没添油也没加醋,实话实说。尤其是她的那句:我是这个家的小姐,又是堂堂的韶华郡主!

可把唐志轩气坏了,把唐星予叫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教训是挨了,星予从那次开始再没有恃强凌弱的脾气了,自己也知道错了。可她与洪璟寒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无论璟寒怎么和她解释她都不理会。完全的冷暴力!

而正在这个时候唐志轩提出送璟寒去拜名师学艺,唐志轩觉得孩子有出息咱就得好好栽培,他才多大啊?哪儿能总是跟着咱们学呢?这不是把孩子耽误了吗?

当时洪璟寒心里是不愿意走的,他一心想着星予的事儿。可是架不住唐志轩的劝说,璟寒知道二伯父为了自己四处奔走,要不是因为他,师父也不会收自己为徒,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怎么能让他失望呢?就这样一走便是六年。

这六年里他对唐星予始终如一,但是唐星予对他的态度他也是完全能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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