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告诉你,江南的风景特宜人,那儿……”萧策边跟马车里的柳晞滔滔不绝地说着临安的特色,还有一些小道秘辛,正说着当朝兵部尚书与她夫人的爱恨情仇,柳晞打断了他。
柳晞:“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萧策:“因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无所不能,聪明绝顶,风度翩翩,武功高强啊。”
柳晞:“你怎么能找一些和你本身这么不符合的词来形容你自己呢?我送你一些,好不好啊?”
萧策:“说来听听。”
柳晞:“脸皮比十座城池还厚的超级无敌,无人可敌的自恋狂。”
萧策:“…………”
柳晞:“对了,从未见过你的剑出鞘,此剑何铭?”
萧策:“我的剑可有名了,铭‘玄煜’。”
柳晞:“没听说过。”
萧策揶揄道:“就以您的见识,就算再厉害的,您怕是也认不出。”
柳晞:“…………”便不在理他,掀开车窗,往窗外看去,只见外面游人如织,酒楼二楼的文士们举杯畅饮,出便是一篇华丽的文章。
半时辰后
萧策:“小晞!”
柳晞听到萧策莫名喊了声小溪,觉得他是不是瞎了,后来才明白,他喊的“小溪”不是溪水的“溪”,而是她名字中的“晞”,就有种莫明想踢他的冲动,果不其然,踢了。
谁知姓萧的不知死活地往枪口上撞,见柳晞未回答,以为她睡着了,想确认一下,刚掀开车帘,就被踢了个正着,鼻子便流血了。
萧策:“不就一称呼嘛,至于吗?”
柳晞:“至于,太至于了,我又没同意你叫。”
萧策:“我就叫了,咋的,小晞,小晞,小晞。”
柳晞:“……”
2
“嘭!”柳晞感觉车顶上有人落在了上前,马车也不动了,又听见路人惊呼地声音,便冲出马车,抱着“鸿舞”,站在马车旁,只见萧策手拿着未出鞘的“玄煜”,对着来人。
来人身穿紫衣外袍,白色内袍,手提着剑,柳晞见后,心中已知答案,是“沉吟”弟子。
那“沉吟”弟子们见到柳晞,主动让出一条路,走出一个人,也穿着紫衣外袍,白衣内袍,那张脸柳晞忘不了,那人便是柳宇。
柳宇:“堂妹,好久不见啊,堂哥可是找了你许久呢。”
柳晞走上前,想把萧策拦在身后,萧策先下手为强,把她拦在身后了。
柳晞:“萧策你让开,这是我的家事,由我自己来解决。”
萧策只好后退,随时准备拔剑保护她。
柳晞:“堂哥找我何事?”
柳宇:“半年不见,想找你叙叙旧,况且,叔父,叔母的祭日也快到了,总得回家看看吧。”
柳晞:“爹娘祭日之时,我自然会回去,堂哥何必亲自来?”
柳宇:“可我出来找你找了这么久,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我怎么向我爹交代啊?”
柳晞:“堂哥想带回什么?”
柳宇:“自然…是你的…人头啊。上!”
柳宇身后的弟子,一个个蜂拥而上,持剑向她砍去,柳晞早料到柳宇会翻脸,便立刻弹起“雁曲”。
柳晞快速弹奏着“铭续”上应付“沉吟”剑式的曲子,虽暂时不能伤她,却再无弹飞之势。
一刻钟后,柳晞的手已经弹红了,可,却未伤一人。
柳晞心惊:“怎么会这样?等等,这,不是‘沉吟’剑式,是什么?”
柳宇邪笑道:“堂妹,手酸了吧,堂哥帮你解脱吧。”说着,手持着剑向她刺去,这是“沉吟”剑式第三式“雪”,柳晞急忙弹起应对之曲,柳宇便刀锋一转,转换为第九式“尚”,柳晞还未反应过来,柳晞已朝着她的手刺去,她往后一腿,其他人也趁机刺向她,柳晞四面楚歌,本能的闭上眼。
“嘭”一个剑鞘投过来,深蓝色的劲装的身影——萧策。
柳晞小声道:“萧策……”
萧策充耳不闻,柳宇停住所有人,道:“你是何人?我劝你少管闲事!”
萧策:“本大侠的名字你也配知道?你们‘沉吟’也真是行,学‘凌翼’的招式,来伤害同门,况且这个同门,还是你们前任掌门,‘沉吟’创建人的遗女。小晞八岁父母双亡,你们一个个露出恶狼模样来对她,这些年你们是如何对她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不需我多说了吧,你们一个个表面上是风度翩翩的君子,其实背地里是内心奸诈的小人,不配知道,否则玷污了我名字。”
柳晞拉拉萧策的衣服,道:“萧策,你不必为我得罪他们的,你走吧,反正生死于我来说已无所谓了。”
萧策摇摇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招式吗?,你看好了,退后。”
柳宇怒道:“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便怪不得我了!”便一剑刺向萧策,萧策用剑鞘一挡。
柳宇柳宇用剑向萧策一挥,使出“花”字决,萧策又用剑鞘一挡,左手拿剑鞘,右手拿剑,在中向右一砍,又向上一刺,破了柳宇的“花”字决,又顺势使了几招,快到极致,剑便已架在柳宇的脖子上。
柳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连柳晞也被震惊了,柳宇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很厉害,可谓是新一代人中的翘楚,与柳晞不相上下,若不是柳宇人品不好,他也是柳晞的榜样,但萧策剑未出鞘便能挡住,五六招便能制服柳宇,由此便可以看出萧策着实很厉害。
萧策:“现在知道我走的到底是什么路了吧。”
柳宇瞥见了那剑圣的铭文——“玄煜”,道:“‘玄煜’?莫非,你就是不归君,刚刚使的是‘魂散’?”
萧策:“到还挺聪明的,比你堂妹有见识多。”
柳晞心道:“逃出去后绝对要把这个姓萧的揍一顿再说,管他打不打的过。”
柳宇:“不过,不归君向来很少露面,反是有人看见你的影子,你都要消声灭迹几个月,除非别人不记得你了,你才会出来,怎么这一次一反常态?”
萧策:“我爱走爱留与你有何关系?快放小晞走,快!”
柳宇:“看来,不归君与舍妹还挺有渊源的。”
萧策:“废话少说,一句话,放不放。”
柳宇:“好。放她走。”
那些弟子便放下剑,给柳晞留下一条路。
柳晞:“萧策!”
萧策笑了笑道:“小晞你先走,不用管我,过会儿我去找你。听话,快走。”
柳晞看了看萧策,不舍的离开了。她知道萧策不会有事,但还是不放心,柳晞一直不明白她和萧策认识不过三天,却比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要信任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很久没有人对她真心,逗她笑了吗?……
柳晞看着萧策,也想和他一起笑,因为他,柳晞的情绪随他而变,或许对有一些别的心思也不一定……
柳晞骑上马,背着琴,看了看萧策,解开栓马绳,鞭马而走。
萧策看着柳晞的背影,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又想着如何逃跑,这时,柳宇道:“不归君还不放下你的剑吗?”
萧策:“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你现在别动。”
柳宇:“难不成,不归君还想再和我聊聊?”
萧策:“好啊,你想聊什么?”
柳宇:“不归君是如何与舍妹相识的?”
萧策:“你想知道?”
柳宇:“不归君可愿说?”
萧策:“那你过来,我告诉你……”柳宇将耳朵凑过来,突然便被打了昏睡穴,晕了过去,萧策趁机便逃跑了。
他跳到一棵树上,放眼望去,心道:“这丫头,跑那去了?”便打算去客栈看看,轻落下来,不掀起如何灰尘,抬起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有亿万星辰,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是柳晞。
萧策:“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柳晞:“一直。”
萧策:“一直……莫非,你没有走?”
柳晞:“我不放心你。”
萧策:“你难道没看到在下把柳宇打败了吗?他打不过我的。莫非,你是怕我出事了,你就不能嫁于我了。”
柳晞取下琴匣往萧策脑袋瓜子上敲。
萧策:“你怎么能舍得拿令尊给你的琴砸我了?砸坏了就得不偿失了……女侠手……呸,琴下留我啊!”
柳晞:“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正好让我爹替我出气。”
…………
于是,构成了一副蓝衣男子被一白衣女子用一丈长的木匣满大街追着打,路人们看到后都不亦乐乎。
3
申时,湘寒客栈。
柳晞,萧策来到江南,找了个落脚处。湘寒客栈是此地最大的客栈兼酒楼,还建了几处小楼,假山.
一楼的说书人打算说最后一个故事,便走人.
说书人:“各位可知‘沉吟’的前任掌门柳行?”
柳晞正百无聊赖地从房间走出来,便听到“沉吟”前任掌门柳行,忍不住听了下去.
茶客甲:“当然听说过,柳行柳掌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茶客乙:“给我们讲几段吧.”
说书人:“那老朽就讲讲这柳行柳掌门的一生吧.这柳行出生于贫寒人家,自幼是苦活累活全包了,还不忘晚上温书,功课也是极其优秀,据说,这柳掌门有一爱物,各位可有人知啊?”
茶客乙:“不就是柳掌门手中的霜旭剑嘛.”
说书人摇摇头,捻了捻胡须,慢悠悠道:“不,各位说错了,这柳行柳掌门所爱之物,是一琴——青华.”
柳晞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一看,萧策正在盯着她。
柳晞:“……”
萧策:“咳,听的挺入神哈.”
柳晞:“说实话,对于我爹,我知道挺少的.”
萧策:“你的琴技是令尊教的?”
柳晞:“嗯……嗯!你怎么知道的?”
萧策:“那说书的不是说了嘛,令尊有一琴.”
此刻,说书人道:“柳行乐于助人,少时救一少侠——顾浩,那少侠与他八拜之交,与他共同练剑,并从中创造了一套剑法,也就是现如今的‘沉吟’剑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边关打仗,他将父母送走,靠着一身本事,救了难民,参军对付敌人,当时还从敌方军队单枪匹马救出了两个小孩。战事平息后,与结识的乐沉香结为夫妻,与顾浩创建‘沉吟’.”
众茶客:“好!”
萧策:“小晞,你听过令尊弹过琴吗?”
柳晞思索了一会儿,道:“小时候,半夜贪玩,睡不着,总是听到一些琴声,只是因为是浑浑噩噩听到,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并未仔细想过是谁弹的,现在想想估计是我爹弹的,‘青华’我到也见过.”
柳晞见萧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他应该会消停点了,下一刻,便见萧策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柳晞心道:“此人绝对是古语里说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人.”于是一脚踹了过去.
可是,萧策早就料到了,往后一个退,柳晞见机往前一进,没踢到.
萧策笑出声:“没踢到,哈哈哈,小晞,你腿不够长.”
柳晞额头青筋跳了两下,她拿起萧策的“玄煜”扳了过去,萧策一下就接住了.
萧策:“小晞谢了!”扭头就跑.
柳晞追着他跑,看见几个碗碟,在里面抓了一把花生瓜子,朝萧策扳过去,萧策一跃,全躲开了,萧贱人还冲她做了个鬼脸,柳晞心顿时火冒三丈,深呼吸,往回走,萧策懵懵.
萧策心道:“生气了?”
柳晞心道:“萧策,你要是敢过来,我就……”
果不其然,萧策跟了过来,柳晞听见他过来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他的穴位,给他灌了一杯水,然后,萧策的脸红,红,红……
柳晞给他喝了杯加了辣椒粉的水.
萧策:“咳咳咳咳咳咳咳……”
随后,柳晞跟没事人一样走了.
说书人:“柳君一生,扶贫济世,斩奸除恶,上对的起宋朝,下对的起家人,却被奸佞小人谋杀,可恨,可恶啊!”
说到此处,惊堂木猛的拍下来,震耳欲聋,说书人又道:“柳行柳掌门的故事,老朽就讲完了,老朽走了,各位,若想再听,请听我下回分解.”
柳晞听到结尾,鼻中不由一酸,心道:“爹一生光明磊落,却死的不明不白,而我却不能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