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以上是回忆,那么回归正题,这是一篇鬼故事,至于为何这么判定则要追溯到头七上完不久后的一天。
那天高叔和近来回家一样,满身酒气,倒在床上便睡死过去。
担心高叔,我偷偷摸进门打算给高叔倒一杯水,让他舒服一点。
可当我推门而入时,手机手电筒微光下出现的却并非只是醉醺醺的高叔,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你是谁!”高叔卧室离奇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喝问。
然而人影没有动作,仍是背着身,以一种俯仰的姿态看着沉睡的高叔。
还是太黑,看不清那个身影究竟是谁,随即我便当机立断打开了灯。
灯泡闪烁了几下,呯的一声亮起。
可那个人影呢,就在我炫目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揉了揉眼睛,难以相信自己所见的事情。
“怎……嗝……怎么了?”高叔被这一下刺激惊醒,他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事,话说高叔我来问问你咳吧?”我尴尬的回应。
“没事,不用管我,你回去吧。”他如此说着,一闷头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摇了摇头,或许那真的是我出现了幻觉。
当然我内心还是抱有好奇心,于是我在第二天去找高叔问他,睡觉时有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他想了想说,没有,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高老太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床边看他睡觉。
很明显高叔的情绪好了很多,我笑了笑说没啥事情,打着哈哈离开。
我想不管怎样,那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也不能否认那个是高老太放心不下高叔亲自回来看望他。
倒不是我有什么预知的能力,更何况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也没有想过我这随便一猜就猜到了真相。
因为就在一天,在我和高叔一起收拾高老太房间时,我们亲眼看见了高老太的灵体。
“高叔……高叔……你相信鬼神吗?”我看的眼前的一幕磕磕绊绊道。
“娘!”他丝毫没有在意我说的话,而是颤抖了片刻,一个虎扑就像抱住高老太是灵体。
但是当然,灵体就是灵体,高叔一下子变穿了过去。
“娘……”
“高叔……你……没事吧……”
“小夏,小夏,你看到了对吧……这是你奶奶是吧……是我娘是吧……”
我挠挠头道:“虽然科学很难解释,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那我为什么我碰不着她!”
“大概是因为这啊高老太的灵魂吧。”
“灵……灵魂……对啊……灵魂……娘,她已经去世了……”这么说着,高叔的情绪顿时又暗淡下去。
“高叔,额,这不是高奶奶又出现了吗,虽然是灵魂,但是为什么不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呢。”直男的我 好不容易憋出几句话安慰道。
缓了挺长时间,他的情绪总算是平和了些。
我们这才开始认真观察高老太。
首先,我们确定高老太的灵魂,是没法听见我们的话的,她只是一种特定的顺序重复着自己的行为。
至于是何种顺序,在我们看到她在门口的行为是我们才确定下,她重复的是她最后一天的行为。
说此,也就意味着她会再次做饭,然后……
想到这里,我把视线瞥向高叔,他明显同样是明白了一切。他的表情很轻松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不过攥紧的手掌已经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个,高叔,要不我们先出去一回。”我担心高叔承受不住试探地问道。
“不……不用。”他咬了咬牙回应。
我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好和他一起看着高老太的一举一动。
从门口离开后显示看了会电视,嗯是电视,从沙发上坐了会。
然后拿起马扎,推门而出,下楼,坐在门前。
不时挥手,像是在和什么人打招呼。
这倒是坐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快到中午才上楼。
推门,进屋,放下马扎,回到自己屋,去翻柜子了,拿出了什么东西,看着样子好像是本书。
高叔连忙上前,去打开柜子,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本……日历。
我凑过身去。
可下一刻我们都停滞在了原地。
因为就在高老太去世那天,不知被谁用红笔着重画了圈,并标记了几个大字
“小高的生日,绝对不能忘记,包他最爱吃的三鲜饺子。”
鼻子木得一酸,心中陡然增加的重量令我说不出话。
高叔自不必说,不过他沉默片刻转身,再次前去追逐高老太的身影。
高老太的病还是很严重的,从厨房摸索半天,好不容易才切好东西,然后揉面,擀皮,包饺子……
她又摸着路,找到炉子,点上火。
火噗一声点开,那是一团包含高老太感情的火种,同时我们也清楚那同样是葬送一切的恶魔之火。
高叔的身体开始颤抖,眼角开始泛红。
刚才的劲我还没有缓过来,只得目勒的在一旁看着。
高老太点上火,就近坐了下来,应该是打算等水开下饺子,可就是这样坐着她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们的心脏跳到嗓子眼的时刻,高老太似乎是发现了异状。
她猛地坐起身来,可仅仅是这一下她便一个失力倒在了地上。
“娘!娘!快走!小夏,救护车,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高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将心中所有的情感在顷刻之间爆发出来。
“高叔……”我伸手向拉住他,可他一下子挣脱,跪倒在地拼命想去抱起高老太。
“救命啊,救护车,谁赶紧去叫救护车,救救我娘……啊啊啊……”
一次无果,又是一次试图抱住高老太。
可终究只是无用功。
“娘!”高叔仰天大喝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高叔……”
一滴眼泪落下,紧接着又是无数的眼泪。
高叔痛哭着跪在原地。
或许是原因他对无法拯救高老太的无力,亦或是对自己无能的自责。
他拼命的锤击地板,悲伤似乎已经感染到了灵魂深处。
“高叔……”难以安慰,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也许真的需要让高叔大哭一场吧。
我淹了口口水,擦了擦眼睛。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突然发生了。
因为就在下一刻,高老太突然蹲了起来,而且将手抚在了高叔头上。
“小高乖……摔倒了吗,是不是土地公又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说着她狠狠地跺了几脚。
“娘……娘……是你吗!”高叔几乎是哽咽地说完这句话,他一把抱住了高老太。
而这次竟然真的抱住了。
“好好,是娘,娘给你包了你喜欢吃的三鲜饺子,不哭了,不哭了。”
高老太继续轻抚高叔的头。
那一刻似乎绵延到了永恒。
可惜的是一切美好终究会随着时间化为泡影,直到高老太消失,我们才从那场梦境中缓过神来。
高叔保持着姿势,跪在原地。
“小夏,走吧,陪我去喝两杯?”高叔一抹脸,忽然回头对我说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