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小鱼儿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小鱼儿:?
沫沫:你能帮我去看看叶圣初吗?
桑榆愣了愣,打字的手一顿。手机叮叮咚咚又响了起来,她回过神,看过去。
沫沫:拜托了,我现在在英国,真的没办法了,他不接我电话。
桑榆抿唇,让自己镇定下来,平静的打字问:
小鱼儿:你们怎么回事?吵架了?你怎么又去英国了?
沫沫:我去英国规培被他知道了,吵了一架,结果他生气了,好几天没接我电话,我给他朋友打,他朋友也都说他没去学校。我给你地址,你帮我过去看看他还好吗?
她很快又发过来一个拜托的表情包来,可怜兮兮。
桑榆手腕轻颤,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毕竟如果答应下来,可能会出现她难以解决的后果。
可鬼使神差的,她发了一个好字,尚清涟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
桑榆盯着地址看了半天,带着几分自嘲的按灭手机屏幕,扭头看向窗外。
这是前往西安的火车,他们像是算准了她一定会在毕业以后去西安,尚清涟的离开都那样理直气壮。
桑榆很想问一句,你就不害怕我趁虚而入?
明明她也知道自己喜欢叶圣初,还敢丢下他离开,让自己去照顾他。明明她说过,就算高中毕业三年了,这三年她还是一直喜欢叶圣初。
尚清涟太相信她了,桑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会趁虚而入。
她算得上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了,这么多年一直利用尚清涟和叶圣初有一丝牵绊。
即使不过是同学聚会时她能坐在尚清涟身边,对叶圣初说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说的忐忑又卑微,唯恐对方记不起高中两年的同班同学,还要斟酌良久,又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忐忑。
强装平静。
对方却淡淡看她一眼点点头,目光落在尚清涟身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亲昵而熟络的说一句:好久不见,都有点想你了。
半真半假,俊美的面容在朦胧的灯光下明明暗暗,偏偏一双眸子璀璨的吓人。
那是桑榆不敢看的一双眸子,却从未向她望过来一丝半点温情。
只有疏离和冷淡,礼貌的一点头,连她的名字都是:
同学。
桑榆睁开眼,轻轻叹了口气。火车到站了,乘务员一遍遍提醒乘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桑榆拿起自己小小的行李箱从人群里钻了出去。
外面艳阳高照,正是九月天。长街上人来来往往,都带着笑容。
桑榆有几分怔愣,蓦然生起不知何去何从的渺然感。她摇摇头,晃掉这种莫名的情绪,拖着行李箱去找离叶圣初住的地方比较近的酒店。
她要先把东西放下,再去叶圣初家里看他。
桑榆忙完一切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她换了身衣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风尘仆仆,然后径自走向叶圣初家。
她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桑榆正要转身打算去叶圣初学校找他,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酒气从门内汹涌而出,男生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疲倦。
“干嘛?”
桑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转身的时候都能听见关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不看镜子她都能想象出自己的笑容有多牵强,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却带不来半点清醒。
她比叶圣初还像一个喝醉酒的人,说话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我,我来看你……是尚清涟让我来的,你好久没去学校……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青年眉眼冷淡,侧了侧身子,“进来吧。”
他率先走了进去,桑榆在原地站了半天,才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黑暗,叶圣初把窗帘拉的死死的,一点光都照不进来。桑榆走的有点艰难,好几次碰到桌角或者板凳,发出叮里哐啷一阵响。
不等叶圣初说话,她就先诚惶诚恐的道歉,带着几分卑微。
叶圣初也不说话,他窝在沙发里,手里抓着一瓶酒,眉头紧蹙,一言不发,只是把酒灌进嘴里,偶尔咳嗽一声。
桑榆呆呆的站在沙发前,叶圣初没让她坐,她也不敢贸贸然坐下来,害怕叶圣初生气。
“喂。”好久一阵寂静,桑榆心里猛的生起一股惶恐来。“叶,叶圣初?”
屋子里除了她急促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桑榆往前紧走两步,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照亮一片黑暗。
她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踉跄两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手里的手机已经飞了出去,斜斜的落到沙发下面,幽幽的点亮一小块角落。
借着手机光,桑榆看见了她面前的叶圣初,还有他突然伸出的右手。
桑榆瞪大眼睛,整个人僵硬成了块木头。青年的手隔着衣服落在她晚上,灼热的让她全身上下爆红起来。
她摔倒在沙发上,腰被叶圣初紧紧攥住。她双手抵在青年胸腔处,能感受得到他急促的呼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桑榆回过身,慌慌张张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离他再远一点。
叶圣眉头紧皱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在他这样的目光桑榆竟有几分招架不住,仓皇的后退两步,红了。
“我……”她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叶圣初眼帘低垂,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什么。桑榆连忙凑过去,低下头。
她的动作一顿。
青年低声说:“你没有走?你回来了吗?”声音温柔中带着难过,听的桑榆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她不是因为叶圣初为别的女人难过而难过,而是因为叶圣初难过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