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染了墨般的稠,衬得那“挂”在窗上的人儿越发突兀了。
没错,是“挂”,至少此刻在季从安眼中,简宁是"挂"在那没有任何防护的老旧的窗台上的。
他难以想象,连一本书都放不下的窗台,简宁是如何坐上去的。
况且,现在已是入秋时节,他一个男生都耐不住秋天凉意穿上了外套,简宁却依然穿着七分袖的白色卫衣和破洞牛仔裤。
简宁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冻成了深红色,嘴唇苍白如纸,失魂落魄的低着头。
季从安不敢想,倘若简宁突然打了个寒颤而没有坐稳,倘若简宁一时没记起自己是坐在那窄小的窗台上的……
季从安不知已在楼下站了多久,他一直仰头看着四楼的简宁,脖子已麻木得没了知觉。
他就那么看着简宁,看着简宁瞳孔涣散,看着简宁双目无神,看着简宁瘦削的脸颊上一道道风干的泪痕。
突然简宁笑了,那抹笑,像一朵红梅,凄艳惨绝,刺得季从安鲜血淋漓。
"简宁,我知道你听得见,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吧!"
一时间,连风都安静了。时间寂静里许久,久到季从安以为不会听到简宁开口了。
“他们从不需要我放过。”蓦然,又是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