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北深秋,一辆长途客车在公路上飞驰。
车上有位男青年,眉清目秀,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也无心欣赏,只想快点回家,早点看到父母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
阔别亲人三年,书信虽有往来,却无法消除心中的思念。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云凤的身影,那么美那么纯,令他暇想陶醉。
“玉生,到了,该下车了,快点。”同村铁柱把玉生从睡梦中唤醒。
汽车停稳后,两个人背上包,下了车。
玉生看看熟悉的村庄,感触颇深,“三年了,终于回来了,久别才知故乡亲”。
铁柱看着玉生笑着说:“故乡是亲,可也没有凤亲,在车上做梦是在想她?”。
”没有,别乱猜。”
*
“哥可算接着你了,咱爸妈可把你想坏了。”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小姑娘。
玉生看着妹妹说道:“光咱妈想,你就不想哥?”
“想,快走吧,爸妈早等急了。”
三个人一同往村里走,玉生低声问玉花:“玉花,云凤现在干啥呢,我给她打电话总不接,出啥事?”
玉花脸一沉,“哥你咋才回来,凤姐她今天结婚了。”
“啥!结婚了,你咋不早给我打电话。”
“咱爸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也不敢。”
玉生把提包递给玉花,把背包交给铁柱,“我找云凤爹妈问问。”
然后,玉生着急的往云凤家赶去。
玉花看到哥哥跑了,急的直跺脚,“哥!快回来,都下午了,典礼都结束了。”
玉生哪能听进去,直直往云凤家赶。
玉生到云凤家门口,看见云凤本家老三爷在一边站着,忙停住问:“三爷爷咋回事,云凤她?”。
老三爷看见玉生,朝他叹了一口气,“玉生你可回来了,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凤娃太苦了。”
“三爷爷,凤咋了?”
“哎,这几年凤吃了不少苦,先是他爹在外打工出事两腿废了,后是他娘患重病,两个弟弟妹妹还小,真是苦了娃了。玉生啊,凤心里始终有你,临出嫁两眼含泪,一直朝你家望,她也想看你一眼,哎,晚了,都是命啊。”
玉生一听,立马决定,“三爷,都怨我没有照顾好凤,我要把她带走,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好样的,够爷们,只是你去她婆家,你不怕……”
“不怕。”
“好孩子,好样的,她婆家在十里铺。”玉生点点头朝村外跑去。
等玉生来到十里铺,太阳已经落了山,玉生刚进村就看见一家院里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玉生没顾着旁人朝里走。
管事迎上来,笑嘻嘻的让烟。
“欢迎,快请入席。”
玉生一摆手,“不用,我找云凤说句话。”说完走进屋子。
随后,看见云凤坐在那里低头不语,而新郎正在招待朋友。
看到玉生进来,新郎一愣,赶忙上前让烟,玉生用手一挡,“不用,云凤跟我走。”
云凤抬起头,看见玉生,鼻子一酸,泪珠哗哗的掉,也不说话,只是用红丝巾捂住脸抽泣起来。
新朗一看不对劲,把烟扔到地上,握着拳头,“你是谁,滚!”
他的一帮朋友也挥拳动手,而玉生则是笑了笑,“我敢来就不怕打,等我把话说完!”
“中,都别动手,让他把话说完。”说话是新郎父亲,后面跟着新郎的母亲,还有一帮亲戚朋友。
玉生看着这帮人,又看看云凤,“云凤和我是一个村,从小一块长大,三年前我俩就订了婚,今天来就是把她带走,彩礼钱我加倍给你们。”
“不行,说的轻巧,揍他。”几个年轻人边说着就要抡拳上前。
玉生扫了一眼淡定的说:“我敢来就不怕。”说完操起一瓶酒朝自己头上狠狠砸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这一下真把那帮人震住了,云凤一看急忙取下丝巾捂手玉生的伤口,哭着说:“玉生你来干啥,是我对不住你呀。”
这时新郎的父亲说话了,“年轻人,我们已经宴请了亲朋好友,云凤是我们明媒正娶娶回来的,让你带走,叫我咋出门,这人丢不起啊。“
云凤把玉生的头搂到怀里,血顺着丝巾流了下来,云凤的手缝间淌着血。
云凤哽咽着说:“对不起,玉生你走吧,今生我们是无缘了,我求求大家能把玉生放了。”
玉生不听,大声说:“凤,要走咱一起走!”
新郎一看,一手捶胸吼道:“看看这样的媳妇能要吗,算了让她走,云凤我就不信,我离了你还娶不到媳妇,滚,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你快滚。”
新郎父母及亲朋都叹了一口气,然后让出一条路,云凤一手捂着玉生的伤口,一手扶着他走出屋子。
玉生回头,“谢谢大哥成全,彩礼费改天全数偿还!”
云凤双膝跪地,“谢谢大哥一家成全。”说完起身扶着玉生走出了十里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