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矜打电话给张艺兴的时候。
他正在房间里写歌。
这是常态。
“张艺兴。”
许矜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回应，可是没有，张艺兴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多等，继续说话。
“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张艺兴终于回应了。
声音略微沙哑。
很有磁性，深沉，冷静。
“你生病了？”
语气也极淡，淡到要听不出关心。
许矜回答他。
“是哥哥，哥哥在医院，你来一趟吧！来了就知道。”
张艺兴才挂断电话，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赶去医院。
提到许舫，他才会如此紧张。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紧赶慢赶到医院。
到了许矜说的房间前。
推开门。
许舫背对他站立着。
许矜在一旁。
看到张艺兴，她轻轻笑着，极淡然地笑着。
“哥，他来了。”
张艺兴一步步走向他。
许舫慢慢转过身。
他戴着眼罩。
张艺兴隐隐猜到了什么，有些激动。
许舫嘴角也一直挂着笑意。
他慢慢摘下眼罩。
张艺兴能明显看到他紧闭的双眼里不是空荡荡的。
他颤抖着声音。
“舫哥……你的眼睛……”
好了。
许舫睁开了双眼。
“我的眼睛，好了。”
张艺兴生生流出了眼泪。
终于，终于好了。
他无比激动，手都颤抖着。
许舫笑着让他坐下。
许舫的眼睛好了，他自己特别开心。
也能明白张艺兴激动的心情。
“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
张艺兴摇头，“不，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用这样。”
许舫笑着，“你就是这样，这样愧疚着，压着自己，你总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可是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是吗？”
他继续说。
“这些年来，我和小矜麻烦你很多事情，前几个月的事情，我也清楚了，是小矜她无理取闹，我很抱歉，我也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走了。”
“其实，那个女孩和我聊过。”
张艺兴直直地盯着他。
许舫清楚看见了张艺兴眼底的在意，像是被人提起有关于她，张艺兴就格外在意和紧张。
“那个女孩跟我说，要我督促你好好生活，要快乐地生活。以后遇见一个好女孩，一定不要犹豫了，要奋不顾身地去拥抱她，好好爱她，连着她那份一起爱。”
张艺兴没来由地有些慌张。
这些话，让他慌张。
“我要她亲自告诉我这些话。”
张艺兴眼里满是倔强。
许舫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那女孩在哪里。”
张艺兴也没有说话了，又看了几眼许舫的眼睛。
莫名有些焦躁不安。
“舫哥，你这眼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许舫笑着，“也就是几个月前，小矜突然找到一个愿意捐赠眼睛的人，我想着先试试，就没有告诉你，毕竟还没有成功嘛。没有想到这双眼睛很适合我。我很感谢那个人，可是那个人不愿意当面接受我的谢意。”
张艺兴越看着那双眼睛越觉得有些熟悉。
他转过头看向许矜。
“是谁？捐赠人是谁？你认识，对吗？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想法，他认为他疯了，疯狂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许舫的那双眼睛，怎么可能是顾辞兮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闭上眼睛。
忍不住地去回想顾辞兮笑起来的样子，她的眼睛，那么透彻，那么明亮，那么，那么地好看，像装了满天星光。
他猛的睁开眼睛，看见许矜闪躲的目光。
还有神色困惑的许舫。
那双眼睛，真的，真的好像。
“许矜，告诉我！告诉我！捐赠人是谁！”
张艺兴眼睛都有些猩红了。
许舫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艺兴，你怎么了？”
转过头又去问许矜，“小矜，你真的认识捐赠人吗？那你告诉艺兴吧！”
许矜深深地看了许舫一眼，然后对上张艺兴的眼睛。
吸了一口气。
闭了闭眼睛。
“捐赠人是顾辞兮。”
捐赠人是顾辞兮！
是顾辞兮！
张艺兴感觉天旋地转，他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早就走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可是她，她说她会好好的，会好好的，而且，而且她怎么会是捐赠人，不可能的！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
他狠狠盯着许矜，想要听到许矜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许矜只是看着他，声音也有些许嘶哑。
“那双眼睛，是顾辞兮的。”
是顾辞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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