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闪烁不定的灯光,映照着五色的酒杯。
舞池里人头攒动,三五成群,热辣而又富有动感的节拍,点燃了他们的血液。
苏浅向酒保要了一杯低浓度的樱桃酒,轻轻嘬了一小口。站在舞池的最边缘,视线越过无数狂舞的人群,落在舞台上,苏浅全然不觉有几道猥琐的目光,从她进入Melody开始,就已经锁定了她。
这是苏浅第一次来凌肖工作的地方。
贝斯发出狂躁而又喧嚣的奏鸣,那个有着银紫色头发的少年,恰若舞台上的王者,引领迷离的人群走向灿烂而又孤独的狂欢。
凌肖在舞台上,望着那小小的人影暗暗皱眉,她怎么来了?
真是没想到,隔着这么远,他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矮子。
女孩穿着白色灯笼袖露脐上衣,下面是一条A字短裙,服帖的裁剪,衬托出她玲珑的身材。
穿成这样一个人来酒吧?凌肖的不悦多于惊喜,弹奏的乐曲漏掉了一个节拍,但好在所有人都陷在无限的欢乐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失误。
大概是气氛的关系,苏浅整个人也跟着放松起来。
隐在暗处的那几个人中,终于有一个人起身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苏浅身旁经过,却“无意”的撞到了苏浅。
因为撞击,苏浅的胸前传来冰凉的触感——是她的酒洒了。苏浅低头望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正想发作,耳边却传来什么人的道歉声。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不断向她道着歉,借着微弱的灯光,苏浅这才看清那是个地中海秃头大叔,想必便是他撞得她吧。
“算了,你也是无心的,以后走路看着点吧。”或许是被他的长相恶心到了,苏浅并不想跟他理论。
“诶,给您添麻烦了。”大叔再次说了一句客套的话,这才离开。
在苏浅的视线死角里,有人向他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一切就绪。
而这一切,都被凌肖看在眼里。
衣服是白色的,处理的话,不太方便,苏浅干脆懒得去处理了。
手中的樱桃酒还剩下小半杯,苏浅想都没想,仰头将它一饮而尽:“再去点一杯吧。”
向吧台走去,苏浅却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步子也变得虚浮无力,一步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才二十几度的酒呢。”苏浅吐槽着自己的酒量,脑袋晕乎乎的,她使劲摇摇头,身体却仍支撑不住地向一边倒去。
似乎有人接住了她。
“小妹妹,你喝醉了,哥哥带你去休息。”好几个人围了上来。
“是你。”苏浅借着最后一点意识,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而其中之一,便是那个地中海大叔 。她想挣扎,但没有一丝力气。看来自己被下药了。
她将涣散的目光投向舞台,少年正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他应该,并没有注意到她吧,毕竟,她是一个人悄悄来的,并没有告诉他。
等到凌肖调好弦,再抬头时,舞池边缘的苏浅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那几个可疑的人,亦不知所踪。
这个笨女人,连自己都看不好。
只有凌肖才能察觉到的电流声,充斥在空气中。
舞池陷入一片黑暗。人群传来惊恐的呼声。有人在极力组织人们冷静下来,并承诺他们会立即处理好。
几分钟后,摇晃的灯光再次流转在舞池中,但舞台上却早已没有了那位银紫色头发的少年。
“那小子呢?”主唱悄声问身旁的鼓手道。
“停电前还在呢。”鼓手盯着那个空位,亦是疑惑。
“不管他了,那小子翘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让吉他手暂时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