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苏浅?”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苏浅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苏浅,今天你怎么啦?心不在焉的。”是木木。
她望了望从玻璃窗上划过的雨滴,对她轻轻一笑:“哈哈,也没什么,就觉得今天这雨,下得有点奇怪。”
“唔?雨不就是雨嘛?”木木嘟哝着,抬头看了眼窗外。
苏浅沉默不语。
雨不奇怪。
但是,苏浅清楚的记得,她所在的这座城市,春天从来不会下暴雨。
这场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也记不清了。
苏浅只知道,早上出门时,在风中纷纷扬扬的,是牛毛亦是杏花针。
天空中的云层很厚,云层摩擦,发出低沉的吼声,但依旧震得窗户“哐哐”的响。苏浅下意识的离窗户远了一些。
伴随着一道闪电的破空而至,办公室的灯无力的挣扎了几下,还是熄灭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晦暗。
“靠,什么鬼天气,竟然停电了。”一些同事开始暴躁的砸着电脑键盘。
整座城市被笼罩在压抑的灰色里,只有闪电的光芒,偶尔会照亮这片大地的一角。
马路上的应急街灯亮起。
与此同时,部长也宣布了“因为停电,下班提前”的消息。
苏浅的手机指示灯闪烁着,有新的消息。
暴雨黄色预警。
部长通知下来之后,同事们都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准备离开。
“苏浅,雨好像很大的样子呢。”木木冲苏浅摇了摇手机,“我叫我男朋友来接我,要不我们一起回去?”
“哈哈,木木真好。但是我才不做电灯泡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呢!”苏浅冲着她笑了笑,开始整理自己的桌子。
“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浅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咯。”木木冲她挥了挥手,挎着小包蹦蹦跳跳的出了办公门。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街上的人潮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久,这街上又恢复了冷清。
除了水流,什么都没有。
天色很暗,阴沉沉的青色天空不断坠下大颗大颗的雨珠,但似乎比停电前小了很多。
苏浅撑着从抽屉里翻出的那把粉红色雨伞,踏着雨向一个方向飞奔,路上的积水竟没过了她的脚踝。
暴雨黄色预警,天气预报倒没说错什么。
雨水汇集着,争先恐后的向下水道涌去,而苏浅却蹙紧了眉头。
公司这边的地铁本就未建好,再加上这样的鬼天气,恐怕连公交车都等不到。
鞋袜湿透,凉意彻骨,苏浅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搭一趟木木的顺风车。
母胎单身二十二年,回想起来,其实都是自己作的。
苏浅也并非没有人追,只是追她的人,她一个瞧不上。
想来,自己也真是奇怪。
“还好我家离公司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吧。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苏浅安慰着自己。
她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雨似乎下的更小了,以至雾气弥漫,她能看清的只有脚下。
“呀!”不知是什么东西,不仅撞飞了她的雨伞,还撞得苏浅一侧身体生疼,“谁走路这么不长眼?”
苏浅四处看了看,可偏偏这一块街灯离得比较远,又有雾气,什么都看不真切。她有些懊恼的甩了甩被撞痛的手腕,捡起掉在地上的雨伞,愤愤的就要向前走。
刚走一步,她便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果然,倒霉的时候,在平地里走路都会摔跤。
雨伞再一次从苏浅手中飞了了出去,摔倒时溅起的水滴湿透了她的衣裙,她似乎还压着了一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胳膊肘磕在地上,约莫是擦伤了。苏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想要看看是什么。
可是手电筒照亮黑暗的那个瞬间,她愣住了。
眼前的人穿着一袭黑色皮衣,内里套着印花白衬衫。他的手上戴着有些另类的黑色手套,腕上是一串佛珠和一块手表,一头秀发被染成银紫色,就连耳朵上都戴着好几枚耳钉。
这打扮,真够炫酷的,像个不良。
幸好自己没摔在他的铆钉上。
望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苏浅心脏似乎骤停了三秒。
“诶,大哥你也真够没眼光的,讹谁不成,讹我这个毕业没多久刚工作连实习期都还没过的小员工。”苏浅伸手戳了戳他,“别装了还不快起来,害我摔了一跤,刚刚撞我的也是你吧?”
那人依旧双眸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好吧,你不起来我可就走了。”
苏浅试探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嗯,还有气。
就是额头太烫了。他不会是生病了,晕过去了吧?
可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认识他。苏浅捡起雨伞,拧了拧头发上的水,还是早点回去吧。
但雨,似乎又变大了。
这路上没有别的人了。
她若见死不救,大雨一直下,这水若是接着涨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死。
想着,苏浅还是拨通了木木的电话。
“木木,我遇到点麻烦,可不可以请你接我一下?”
电话那边,传来了木木关切的埋汰:“还说你自己可以……你在哪呢?我马上就到。”
报了大概位置,打完电话,苏浅松了口气。
她撑着伞回到那个人身边,蹲下身,用伞遮住他的脸庞。
“抱歉啊,我真搬不动你,暂时委屈你多躺一会儿。”苏浅小声嘀咕着。
虽然扮相看着很像不良少年,可是,他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