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八岁时的某一天,装满家具的大卡车打破了早晨的寂静。
车上满脸稚气的女孩抱着白色兔子娃娃显得有些胆怯,红彤彤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让人很是怜悯。
一旁板着脸一身正装的男人似乎是她的父亲,这个男人对她不怎么过问,将女孩从车里抱出后便一直干着自己的事。
女孩抱着娃娃乖乖站着不说话,她,是哑巴吗?怎么跟这边向父母撒娇的小公主不一样,还有……她的母亲呢?
所有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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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地面,树荫下我很是悠闲的享受着这不常有的生活。
“把娃娃给我!”
“……”
“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
哪儿的争吵声?我睁开眼望向争吵声的来源。是她?
新来的女孩怯生生蹲在地上,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跟前的人,而那人扯着兔子的一只耳朵紧紧不放。
金泰亨喂!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就有一种想去帮她的冲动。
“干嘛!”粗鲁的声音不看也知道是附近出了名的女霸王——蔷薇。
金泰亨我说蔷薇啊,你们家不会穷到要抢人家的东西吧!
“切~我就是看这丫头不说话想要她说话罢了。”她猛地甩开兔耳,劲大得使女孩一下子坐在地上,“谁稀罕她手上那丑不拉几的兔子。”说完灰溜溜走了。
远望着蔷薇远走的背影,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看见我平时的泼辣劲儿就没了。
金泰亨起来吧!
我向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
“谢谢。”轻得像蚊子叫的声音从她嘴里吐出,这是我见到她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糯糯带有稚嫩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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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房间乱七八糟,本该在餐桌上好好放着的盘子,现在躺在地上变成碎片。
酗酒后满脸通红的父亲顺手拿起身旁的扫帚,看见我和母亲就是一顿痛打,没有任何理由只凭心情。
“泰亨啊~妈妈对不起你。”每次被打后,母亲总会独自抱着我嘴上说着惭愧的对不起,可心里却从没想过离开那个痛打她的男人。
打得满身是伤的我走出家门来到河边,夜晚这儿没有什么人,晚风轻轻吹拂在我脸上很舒服,只有这里才能适当缓解我郁闷的心情。
“你受伤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又一次见到了她。
金泰亨……
她见我不说话,立马拿出手帕小跑到河边然后再把湿手帕碰上我的伤口擦了擦,小小的脸上认真的表情又好笑又迷人。
“妈妈说伤口不擦干净会好不了的,你长得那么好看有疤就可惜了。”小大人似的口气让我一下子笑出声。
“你笑什么呀?”
金泰亨没什么,你人真好。
我微笑着看着她。
金泰亨我叫金泰亨,你呢?
安素雨安,安素雨。
她肉嘟嘟的两颊突然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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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河边,知了演奏着交响曲,草坪上两小孩的天真笑容是我那年夏天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