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绎微微勾唇,“既然微臣敢来,便就有把握。”
严福招招手,领来一人。“大人,人已带到。”又作揖对苏衡说道,“禀报皇上,这是道士的儿子,那日小丞相搜寻京城道士劫走自己的父亲,他儿子在家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李宗定定看着那人,眼珠子转得飞快,当日去仓良满家中之时,家中并无他人,这儿子是哪里来的。
仓良满猛地回头见到仓光满,“光满……!”
仓光满见到父亲激动不已,“父亲!我为了找你花费了多少力气啊!”又恶狠狠对李宗道,“就是这官家人,不顾我的阻挠把你掳走,我报了多少的官!可都因不敢得罪他没官愿查!”仓光满眼底微红,“要不是千大人,我们父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仓良满微微颤抖着身子,那日李宗从家中掳走自己没错,可仓光满在外卖猪肉并不在家,这是……跟千绎说好了?
苏衡冷冷看着李宗,“李宗,这父子一并指认你,你还有什么好说?!”
李宗手紧紧握成拳,“皇上,这千绎找了一个个伪证人陷害我,实在不可信!”
千绎挑挑眉,看着李宗正在气头上,逼问道,“小丞相如何证明此人说的是假话?”
“呵!那日我去时,他家中并无旁人!何来的儿子阻挠?!”李宗忿忿道,直到见千绎的唇角缓缓勾起,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苏衡霎时气得指着李宗,“好!好你们李家!父亲与皇后背着朕交好,儿子又偷摸在外炼邪丹!”
太监小跑过去扶住苏衡微微后倒的身子,“皇上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给朕滚!”苏衡一把甩开太监,“传朕旨意!罚李宗入诏狱受刑!李常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准踏出屋门半步!胆敢有一人为此求情,当即斩首示众!”苏衡满脸涨红,说罢便坐在龙椅上大喘着气。
千绎抬眼作揖道,“皇上注意龙体。”
苏衡急急喝了几口姜茶下肚,“千绎,都交给你去执行,把他们都带走,朕看得心烦。”
“微臣领旨。”千绎使了个眼色,严福等人立刻将父子一并架走。千绎又缓缓走到面色苍白的李宗身旁,淡淡道,“小丞相,得罪了。”一挥手两个锦衣卫立即押着李宗前往诏狱。
苏衡见一个两个的都离了这乾清殿,眼前总算是清静点,久久叹出了一口气。
千绎回过头道,“皇上,那微臣也便告退。”
苏衡摆摆手,“去吧。”
雪停了几日,倒是回温了不少。太阳也难得出头,鹅绒般的光柱一束束地落在残雪上,雪花立即融化成一滩滩水洼。
雀橘儿手里揣着几个香囊布袋走进雀府,苏莲见了她是极为欢喜,拉着她到屋头聊了整两个时辰,送出屋后又细细抚着雀橘儿亲手为她做的香囊爱不释手。
雀橘儿踱步来到别院,雀静然正巧在院里修剪竹叶。
“静然!”雀橘儿悄悄走到她身后拍了拍肩头。
雀静然聚着神吓了一大跳,看来人是雀橘儿后松松笑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喏,我亲手做的香囊。”雀橘儿沾沾自喜地递过去一个粉色绣花香囊。
雀静然没想着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姐姐竟会做了香囊,“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手变得如此巧。”
雀橘儿乐呵呵地笑,“千落呢?我也给她做了个。”
“这会该在后厨吧。”雀静然收起香囊指了指右旁。
“那我便先去寻她,你在外小心着凉了。”雀橘儿又嘱咐几句。
莫千落正拿着大勺搅这热气腾腾的鸡汤,嘴里吐着气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见雀橘儿来了,急急搁下勺,双手往围衣上抹了抹,“橘儿?!”
雀橘儿笑嘻嘻绕过去,挥了挥眼前的雾气缭绕,“莫大厨,小女给你送香囊来了。”说着拿出两个火红鸳鸯样的香囊。
莫千落怔怔接过,“橘儿,这两个都是给我的吗?”
“傻了?”雀橘儿敲了敲莫千落的头,“听说南宫寻再过几日便该出狱了?”
莫千落哪会不知道,房里专门挂了日历就是用来计算南宫寻出狱日子的。骤得脸红了红了低下头抿着唇,“跟这鸳鸯香囊有何关系……?”
雀橘儿笑而不语,只狐疑地瞄着她。
莫千落自知,便咬咬唇羞得藏起香囊,拉着雀橘儿,“橘儿你看看,这是我花了两个时辰熬得鸡汤。”说着还用手挥了挥香味到雀橘儿鼻前。
雀橘儿一闻,只觉真真是鲜香郁浓,“千落,你在我这雀府,厨艺是越发精湛了。”早就听闻雀静然夸赞这莫千落手艺不错。
莫千落得志笑笑,“那橘儿便留下一起用午膳吧。”
雀橘儿挑挑眉,颇有些可惜,“大人今日说好要回府用午膳。”
“啧,厨艺再好,跟某个大人比较简直就一文不值!”莫千落装作生气自顾自摇摇头,又撒了一把葱花下锅。
雀橘儿也承她的趣儿,“好好好,待你夫君归来,我必定赏脸品尝莫大厨的手艺!”
两人又嬉笑打闹了会,雀橘儿便就匆匆先行回府了,总不能叫她家的大人久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