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面上也阴了几分,“千指挥猜得没错。”
“若我说内人今日不能跟小丞相回宫呢?”千绎抬眼对上李宗的眼。
李宗轻哼一声,“千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靠近千绎,“若太子妃说那女人不是雀橘儿,本相就立刻放她回你身边。”
千绎淡淡笑道,“只去认个脸罢了,我自有主意。”说罢双手往后一扣,迈着步子上了李宗的马车,幽幽传出一句,“无需她去,我跟小丞相去便可。”
李宗捏了捏拳,这千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知道自己早就和太子妃串通好了,不管自己带谁去,她都会指认就是与太子私会那人。
“走!”李致挥挥手带着官兵离开了千府。
这可把雀橘儿看急了,千绎临走前把屋门锁了,多次嘱咐洛玉别让自己出去,自己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外头,本就担心接过千绎竟跟着李宗走了。
“这下可怎么办?!”雀橘儿原地踱着步,“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传成这样!”
洛玉也焦急地摇摇头,“夫人别担心,千大人自有主意。”
“我要是多个心眼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怎么就傻乎乎地跟了苏言臻去了太子殿……”
雀橘儿咬了咬唇,都说宫中是个勾心斗角的地儿,没想着就这么去了一次,竟能掰扯成自己私会多次勾引太子!这清白廉耻倒被好生生说没了!
洛玉上前扶住雀橘儿,“夫人,眼下我们也只能等着千大人回来。”
到底是何人想害自己?雀橘儿捏了捏手,终是没说什么。
待马车停下,还没等李宗等人下车,千绎便自顾自走入乾清宫。
“丞相,这千绎可真是嚣张跋扈。”一个侍从扶着李宗缓缓下了马车。
李宗轻笑一声,“这会子便让他得意,等太子妃认了雀橘儿就好好欣赏欣赏他失去心爱之人的表情。”李宗歪着嘴角,笑得诡异,心下想着总算是替自己弟弟李致报了仇。
千绎刚进殿内便瞥见太子妃曲綰綰拿着块手帕哭哭啼啼,坐在皇后张娡身边。
“微臣参见皇上。”千绎作揖行礼。
皇上苏衡淡淡应道,“千绎,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回皇上,微臣并非一人前来。”
“哦?”苏衡看了看殿门,果然又有人走进。
李宗笑着走上前,“参见皇上。”
“怎么宗儿也来了。”苏衡乐呵呵地放下书,语气略带微妙,“今日可热闹了。”
李宗上前一步道,“皇上,小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太子妃一事。”
苏衡看了看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曲綰綰,“綰綰,这么快便有人来替你做主了。”
曲綰綰装作惊讶,“小丞相?抹了抹泪珠道,“莫非小丞相已查出那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份了?”
不知廉耻的女人?千绎皱眉瞥了瞥曲綰綰,眼底多了些愠怒。
李宗作揖,“怪小臣愚钝,说不动千指挥,这人眼下小臣还未带来……”
曲綰綰红着眼看向张娡,“母后,小丞相这话是何意思?”
张娡对着李宗,“小丞相,此事和千指挥有何关系?”
千绎倒也不难看出这三人一唱一和,“回皇后,小丞相话里意思说那名与太子私会的女人正是微臣内人。”
张娡微微张大嘴,转而看向苏衡,“皇上,这……”
苏衡皱着眉摇摇头,“千绎你继续说。”
千绎微微低头道,“可小丞相并无确凿证据,只说自己偶然间见了那名女人容貌姣好,便指认是微臣内人。”
“宗儿,可有此事?”苏衡稍抬起眼皮子看着李宗。
李宗往前挪一步忙答道,“并非小臣见过,太子妃也见过,若是把那女人领来,太子妃自然指认——”
“皇上。”千绎打断李宗道,“既然太子妃认得出,那微臣即刻画两张人像,一张是微臣内人,另一张是微臣府中丫鬟。”
千绎说罢看着曲綰綰,“若太子妃能指认出微臣内人,那小丞相便立即去收押她。”
曲綰綰皱起眉,飞快地转着眼珠。自己压根没见过雀橘儿,要是指认错了岂不是坏了事?
千绎挑挑眉,“既然太子妃默认了,那微臣便开始作画了。”
“等等!”曲綰綰站起身,淡淡挂起笑,“若千大人乱画呢?”
千绎抬眼盯着曲綰綰,勾唇道,“若太子妃……乱认呢?”如不这样,岂不是随便拉个人来,只要是女的,曲綰綰都可指认。
“你——”曲綰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千绎笃定自己没见到雀橘儿?
“儿臣拜见父皇!”
“臣妾参见皇上。”
苏言臻和贵妃窦妲妤一前一后走进殿内,苏衡呵呵一笑,“果然,今日朕这乾清宫颇为热闹。”
窦妲妤温婉一笑,看了看千绎。“皇上,这千夫人和臣妾是旧交呢。”
千绎愣了愣,这窦妲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也颇为讶异,“爱妃此话当真?”
“臣妾也觉着巧呢。”窦妲妤面露娇羞地走到皇上跟前,“皇上爱怜臣妾,准许臣妾一月可出宫一次,这便交结了千夫人。想来千大人也算半个宫内人,便有时邀请千夫人到臣妾的闺阁讲讲话。”
窦妲妤又皱起柳眉,面上委屈得令人动容,“可真是臣妾愚钝了,不知太子殿下也与千夫人也是旧识,只怕是回府途中路过了太子殿便就聊了几句,造成这样的误会都是臣妾的不是……”
曲綰綰面露难色,这李宗更是阴冷至极。窦妲妤这么一番言辞,不仅替雀橘儿开了脱,还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还如何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