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橘儿一进屋就脱了蹩脚的红布鞋,自己掀了红盖头,坐在床沿边揉着脚。
“大小姐,给您和千大人送合欢酒。”门口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木盘子敲了敲门。
雀橘儿一惊赶紧扯了红盖头胡乱往头上一盖,“进来吧。”
丫鬟应声进屋,放下木盘子,把一个鱼白酒壶和两个玉制酒杯搁到桌上,“大小姐,给您放桌上了。”
透着红布,雀橘儿只觉得这丫鬟面生,倒是桌上的酒杯,似是别院的。
丫鬟出门没一会,门便又被打开了,来的不是旁人,是正牌新郎。
“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雀橘儿掀了半块红布看着千绎。
“外头吵闹。”千绎脱下外袍随手一抬放入了木柜中,可有个红木盒子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露出点儿红色布料。
雀橘儿心想着千绎定是不胜酒力便早早回来了,翘着脚也没注意那盒子里的东西。
“看来你挺急?”千绎勾着唇拿着个拎着个红色主腰走过来。
“啊!”雀橘儿这才反应过来那掉落的盒子里正是母亲前几日给自己的金花主腰,赶紧伸手想去夺。
千绎挑眉把主腰移向身后,“既然都拿出来了,何不穿上让我看看?”
雀橘儿羞得脸蛋发烫,“大人!您可别闹!”
千绎也不再故意逗她,伸手把雀橘儿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饿吗?”
雀橘儿干脆把耳坠,发簪,外袍都卸下,“有点儿渴,正好刚有个丫鬟拿了酒来。”
千绎顺着雀橘儿的视线看过去,拿起酒壶替雀橘儿倒了杯,可微微一皱眉并没有递过去。
“怎么了大人,您快给我拿过来,我渴得紧。”雀橘儿晃着身子眼巴巴望着千绎举着的酒杯。
“这是谁拿过来的?”千绎放下酒杯。
雀橘儿哼唧了一声,“一个丫鬟,似是别院的。”见千绎没有拿给她的意思,自己忍着腿麻下了床。
“这里面有东西。”千绎挡住雀橘儿伸过来的手。
雀橘儿面上带点嫌弃,“大人,您莫不是喝醉了,这里面当然有东西。”这千绎酒量也忒差了点儿,酒杯里有酒我会不知晓吗?
千绎无奈地抚了抚额,“我是说这酒里有东西。”
这下雀橘儿就愣住了,“您是说……有毒?”
千绎细细闻了闻,“不是毒,但是有股子怪味,到时我让严福去验验便可。”
雀橘儿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大人,这酒杯似是别院的。丫鬟我也面生,估摸着也是别院的。”
千绎缓缓敲着桌面,面色凝重。
“不碍事儿,大人先好好查南宫家那案子便好。”雀橘儿坐下来安抚道,“反正明日我便去千府住了,不在这儿,要害我也是千府的人。”
“谁敢害你?”千绎皱着眉瞥着雀橘儿。
雀橘儿一惊,“没人没人,我的意思是有大人在,无人敢害我!”
千绎被雀橘儿讨好的语气弄得不禁失笑,“睡吧,不早了。”
雀橘儿有些委屈地搓搓手指,她还渴着呢。但是就罢上了床自顾自睡起来,心想着去梦里喝个四五大缸。
半晌又被脸颊处冰凉的触感惊醒,一睁眼便看到千绎拿着一大杯水。
“大人……”雀橘儿托起身。
“喝完再睡。”千绎恐怕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温柔得都可以掐出水了。
雀橘儿接过猛喝了几口,这下用不着做梦了,“谢谢大人。”
千绎淡淡应了声,看着雀橘儿呼吸逐渐平稳,似是睡着了。没忍住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又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一夜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