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洛玉正打扫着,见雀橘儿最近无聊的紧,总是坐在镜子发呆,“小姐,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今夜月色尚好。”
雀橘儿听了这话披了件淡粉色拖地外袍,“也好,走吧。”
初升的月亮挂在上空,虽像云朵般苍白,但每刻都愈发明亮,犹如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
人儿还沉浸在月色之中,忽的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闹得兴致全无。
“洛玉,你听到了吗”雀橘儿赶紧拉着洛玉蹲下身子躲在灌木丛旁。
洛玉大气不敢出,屏气点了点头。
“走,去看看。”雀橘儿拉起洛玉便偷偷跟了过去。
待看到那人时,那人已钻洞溜出了府,只瞥见粉红缎子的裙尾。
“粉红缎子…”雀橘儿转了转眼珠,细细想便猜到那人是谁。
“小姐,是谁夜里还偷偷溜出去呀。”洛玉盯着那狗洞歪了歪脑袋。
雀橘儿玫瑰花瓣似的唇抿了抿,“我估计,是静然。”
“二小姐?她这是有什么事吗?”
雀橘儿想起了前几日林姨娘说的话,“洛玉,我们跟出去。”
一路跟着雀静然进了一个偌大的歌坊,这地儿要没个几百两几千两可不敢往里钻。
“小姐,这地方怎么如此热闹!”洛玉开心地东张西望。
雀橘儿叹口气,一路跟着雀静然竟进了这地方。
在大厅逛了一圈也没看到李致和崔静然的身影。
几个富家弟子注意到了这难有的美人,光是走几步,那额上的发丝飘起,眼中清澈而又包含柔水的眼眸就足以让他们倾心。
雀橘儿穿过歌台一路上了楼,瞥见二楼有一个包房外站着一个凶巴巴的侍卫。
回头一看洛玉竟不在,一定是这丫头对这地儿新鲜,注意力不集中没跟上。
眼下只见她悄悄地溜进了隔壁包房,可没想到这包房如此富丽堂皇,物品一应俱全,桌子上干净得发亮的碗筷也摆的整整齐齐。
雀橘儿走了一圈颇为感叹,接着拿了个杯抵在墙上偷听,隐隐约约的,能听见隔壁娇滴滴的笑声和一个男人的碎念。
雀橘儿听不太清,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静儿,我打算过几日便去你家提亲,如何?”隔壁李致狭长的眼眸紧跟着雀静然的脸蛋。
雀静然脸上发烫,跟打了腮红似的。“我还没跟家里提起过你呢。”
李致勾起唇,从衣内拿出一条水晶项链给雀静然戴上,倒是衬的锁骨清冽。
“不碍事,到时他们自会知道,我会备上足够的聘礼来提亲。”顺手搂住崔静然,“定会让他们明白我李致对你的真心。”
“果然是为了陪嫁的土地,这么着急提亲。”雀橘儿咬咬红唇。
还想继续偷听,只听门外人叫到“快点的,千大人快到了,红地毯可以铺了!铺到包房桌前!”
雀橘儿吓得一惊,赶紧放下杯子躲在了屏风后。
“千大人大驾光临鄙人的歌坊,让鄙人的歌坊蓬荜生辉!”歌坊老板鞠着躬,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千绎今夜穿了件鹅黄色镶金袍子,头戴着束发宝紫金冠。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光是站着,也是丰姿奇秀,高贵清华。
他勾了勾唇,“听闻这里的金茎露(古代名酒)不错。”
“是!是的!”老板点点头,“鄙人早就准备好了最好的金茎露,就等着大人您了。”
说罢老板冲门口小厮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推着一辆金色小车进来,那小车上便是金茎露了。
雀橘儿在屏风后什么也看不见,可光听这偌大歌坊的老板见了这个千大人跟见了皇帝一般的语气就足以察觉此人的地位。
千绎面色稍暗了暗,瞥了眼老板,“可以出去了。”“是!鄙人告退!”老板立马带着门外一群小厮离开了。
眼下,能听见的只有细微的品酒声。
“你说这老板该不该死?”千绎启唇道,放下酒杯。
他在跟谁说话?难道这屋里还有人?
紧接着只听一拔刀出鞘的声音,雀橘儿面前的屏风竟都整整齐齐的倒了下来。
这下真真是哑口无言。
千绎跟个没事人一样背对着雀橘儿,手里举着酒杯缓缓往嘴里送。
他的背影犹如一尊雕像,四散着尊贵,让人移不开眼。
“折腾半天,有个女人在房中都不知。”千绎冷着面放下酒杯。
眨眼功夫,袭来一束刺眼的刀光,雀橘儿的脖子已被架了一把剑。
千绎不知何时站在了雀橘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雀橘儿。
雀橘儿看着他的脸,失了神。
这脸,该说是倾国倾城还是沉鱼落雁呢?
高挺的鼻子,剑一般的眉。他的肤色很白,衬的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鲜明。尤其双唇红润得像抹了胭脂,相貌虽美,但无女气,眼神冷冽至级,跟他对视着,即便是七月烈阳下,也会发颤吧。
千绎见雀橘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皱皱眉,“说。”
雀橘儿微微张着红唇,眼神有些涣散。
千绎依旧皱着眉,握着剑的手微微一动。
雀橘儿只觉得脖子一阵撕裂的痛,吃痛地叫出来。
可算是清醒了,雀橘儿想站起来可蹲久了两腿已经发麻,“大人,我是无意走进这个房间,并不知晓这是您的包房。”
“回答。”千绎眼神更冷几分。
对,他问这老板该不该死!
“不该!”雀橘儿连忙回答不敢有丝毫犹豫,再拖着就怕这阎王就把自己送西天了。
千绎挑挑眉,“那你呢?”
“我?当然也不该!”雀橘儿的细腿终于可以活动了,本能地想站起来。
千绎刀锋一转,剑背落在了雀橘儿的头顶,雀橘儿被重重的压了下去。
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