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江渔枫认命地背着柳喻卿的包袱,左肩的伤口竟好得差不多,也不晓得柳喻卿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少爷,这是去哪?”江渔枫把那包袱往肩上提了提。
“临安。”
江渔枫愣了愣,再抬头看到柳喻卿已走出好远。
“少爷,等等我啊!去临安干嘛?”江渔枫跑了几步,跟上柳喻卿。
柳喻卿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的江渔枫,道:“我家在临安,不想去?”
江渔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悲痛,继而恢复往常那副半吊子的模样,“没……没有!临安城谁不想去啊,我这次一定得去看看西湖。”
柳喻卿笑笑,“欲把西湖比西子,这西湖可是万千人眼中的西子。”
江渔枫胡乱地点头应付着,也没有认真听他讲话。
江南这个地方,自从她离开后就从未有过回去的念头,那边虽是她成长之地,是故乡。可是那里也埋葬的全家上下几十上百条人命。
近两年的逃亡,江渔枫四海为家,脑海中“故乡”的概念已渐渐模糊,江南那一地带,也成了一个远远的遐想罢了。
错把故乡当他乡,大概就是这样吧。
“江鹤辞,想什么呢?”柳喻卿突然挺住了脚步,正在走神的江渔枫一头撞上一堵厚实的肉墙,她退后一步,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开口道:
“怎么了,少爷?”
柳喻卿让江渔枫跟紧他,不要说话,江渔枫虽是疑惑,但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呦,这不是柳家少爷柳喻卿吗?后边这丫头好生俊俏,但看着可不容易驯服呢,柳少爷好这一口?”
江渔枫寻声望去,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裴姑娘莫要说笑,这不过是我在路上捡的一个无家可归的丫头罢了。”柳喻卿声音冷漠,如同冰冻万年的寒冰一般。
女子并没有理会柳喻卿,扭着腰肢走到了江渔枫面前,纤细的手指勾起江渔枫的下巴,朱唇轻启:“怎么看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懂得怎么侍候男人吗?”
江渔枫一皱眉,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这女子之间的距离,语气里有着几分厌恶:“姑娘可懂洁身自好?”
女子狐媚地笑了笑,“小丫头嘴皮子倒挺利索。”说罢,便想再上前触碰江渔枫。
“裴婉,没有什么事就告辞吧。”柳喻卿伸手挡住了裴婉的脚步,眼底有着深深的厌恶。
裴婉收住了手,一幅委屈的样子,“柳少爷可真不好玩,”继而靠近柳喻卿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话:“听说伯父要你带回江家遗孤,想必就是这丫头了吧?可千万不要动感情哦,毕竟她也是活不长的人了。”
柳喻卿依旧面无表情,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裴姑娘不必操心。”
裴婉无视柳喻卿的冷漠,笑盈盈地朝江渔枫告了个别,“再见喽小丫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江渔枫蹙着眉头,“少爷,这谁啊?”
“故友。”
斜阳下二人拉长的影子,偶尔吹过的一阵风,初开的桃花抖落几片花瓣,江渔枫此时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感情。
那个叫裴婉的女子,两年前的夜里,江渔枫在府门口见过她。
当时的她也是这一袭红衣,嘴角也是这狐媚的笑。她动动手,便有人放火烧了江府,火光滔天,映红了半边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