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溪随秋水叫来的马车一路北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城。
马车师傅遵照秋水最快为好的嘱咐,一路上挑选了很多偏僻但路程较短的乡间小道。
王双溪每每经过这些小路,便提前空好肚子。
她怕在不停的颠簸之下,自己的孕吐会更加严重。
好在她现在刚怀上宝宝不到两个月,身体状况恢复得快,赶在回到京城之前她能努力克制住自己咽喉上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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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慕容孟州一起来洛阳的时间不同,王双溪在这位老师傅的帮助下只花费了不到十天就平安地抵达了京城。
她掀开窗帘探出头张望了一眼,眼前京城的模样与她离开时并无太大的改变,可她却觉得这京城对她来说却陌生了不少。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王双溪问道。
“我们直接去向将军的府上。”
王双溪不解,他们家离他们入的这一处城门不算太远,那么为何不让她先去王府里看一看。
“先带我去王府门口。”
王双溪说完明显感觉到马车外的师傅有些不对劲,便又急忙解释:“我就只是远远瞧上一眼也不可以吗?”
驾车师父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夫人万般叮嘱她一定不要带王双溪走路经王府的那一条路。
可听见她的多次请求之后,师傅还是心一软调转了马头,驾车走上了前往王府的路。
王双溪在路上无数次劝导自己要冷静,秋水在信中写到的王府上下无一人生还这件事是在骗她。
可当她自己亲眼清楚地看到昔日热闹非凡的王府大门口被一张溅满血迹所尘封之时,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抓住马车的扶手就要往下跳。
“王姑娘,你不能上前啊。”马车师傅急忙拽住疯狂上前的王双溪,继续说道: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你就也会被抓走的!”
王双溪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现在宁愿去死,王府全家只剩下自己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马车师傅紧紧抱着王双溪不让她乱动,王双溪哭着哭着竟干呕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孕在身,那是属于她和慕容孟州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眼里的光慢慢黯淡,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接着她对仍在抱着她的师傅冷冷说了句:“我们走吧。”然后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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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王双溪在向府受到的待遇很好。但她时常担心,若是秋水和向朝就这般护着她,那么他们一定也会受她牵连。
可秋水却总安慰王双溪道:“若是上面的人问起来,就说你是我远方的表姐不就好了。”
王双溪觉得自己还是给小夫妻俩添了很大的麻烦,于是在某一夜她的房门前看守少了一人的时候,拿小刀划破了自己的脸。
“你这是在做什么!”
秋水第二天早上看到满脸是血的王双溪时,生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
王双溪只是低着头,小声地回答着跟秋水问题毫不相关的话:
“如果是哪天慕容孟州来了,请不要跟他说我在这里。”
秋水唏嘘,明明两个人走之前还好好的,在洛阳呆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双溪肚子也大了和慕容孟州的关系也突然疏远起来。
王双溪之所以不愿意见慕容孟州,就是怕怀着孩子的自己会成为慕容孟州的累赘。
现在他的父母与兄弟姐妹已经去世了,但慕容孟州的还在世。若是被他的家里人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那么慕容孟州这辛辛苦苦快两年的成果就全都白费了。
秋水叹了口气,命身边的小丫鬟赶快把自家的大夫叫来给王双溪处理一下伤口。
秋水拿温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王双溪的脸上,等待脸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之后,一条条刀割过的痕迹赫然显现。
秋水心疼地落下泪,她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看这伤势,即便是她拿来向府上下最名贵的药膏都未免能将王双溪脸上的疤痕完全去除掉。
“我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是有人找上门来,大抵是也不会再认出我来了。”王双溪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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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王双溪所料,没过几日慕容孟州就来到向府向秋水打探王双溪的行踪。
秋水也没有违背王双溪的意愿,并没有把王双溪就住在向府的事情说出去。
慕容孟州闻罢也没有过多纠缠,道了声谢谢后便转身离去。
秋水送走了慕容孟州之后独自在院子里就做了半晌。
不知道是不是王双溪在他的生活里消失的缘故,她明显能够感觉到慕容孟州不同当年她与王双溪翻墙离家偷跑到慕容医阁时见到他的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
世事变迁,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老天故意捉弄这对苦命鸳鸯。
在第二年的三月,王双溪剩下她怀胎十月的孩子之后含泪离去。
而这个孩子之后由秋水抚养照料,并且赠与了她向溪孟的名字。
原本是可以让秋水亲自见证的一段佳话,在这年的春天正式收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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