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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身世之谜 Chapter.0 红发君子

乞缘

这是一个分外寒冷的冬夜。

北风呼啸,隆冬来临,刺骨的寒风吹起雪花。行人无一例外都像虾一样蜷缩着身子,企盼能留住体内残留的一星半点温暖,或是刚从屋内出来急急忙忙竖起衣领。明明现在才十一月,还没有到一年中最最寒冷的日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雾都却格外严寒。

片片雪花随风飘舞,飘落在过往行人的厚厚冬衣上。可奇怪的是,行人们似乎都忙着赶路,无心顾及这些小小的雪片。

也难怪啊。今天是每个家庭都最最重视的圣诞节呢。

在雾都最好的高等学府宏伟气派又不失简约大方的门口,一个穿着咖啡色呢子长大衣的红发男子围着一条长长的格子围巾,把外套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两只骨节粗大的手放在口袋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但很奇怪,这位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红发男子,却是向东走的。

雾都的东边,是什么地方呢?

雾都东边,是一个正人君子听到它的名字时皆会举袖掩鼻,抑或频频皱眉的地方。

那么……又是什么地方呢?

雾都东区,远从东欧前来数以万计的无业流民定居在此地。也许是这里的人民普遍性地都非常懒惰,又或许是由于收入微薄,他们把他们的定居地也造就成了一个地狱般可怕的地方,不,比地狱还要可怕——

这里早就成为贫穷和犯罪的温床,小偷和嫖客不计其数,马路上流落着无家可归的流氓与拉客的娼妓。虽然索舍的警局于将近一百年就建立全市巡逻网,但薄弱的警力仍难以负担每晚有数万妓女出没的东区治安。如果你去过这个比地狱还要黑暗千万倍的地方,那么我愿意用我的脑袋跟你打赌,你一定一辈子都心有余悸,即便打死你你也绝不想再去。

雾都东区的人民普遍十分邋遢,破旧的衣服上打着补丁,脏得已经看不出它们的本色。妓女们的打扮都差不多——脸上浓妆艳抹,用廉价的白粉涂得像鬼一样,因为没有抹匀和白粉太厚而扑簌簌往下落;糟糕的审美使得她们的涂在嘴唇上的口红比血还红。她们衣着暴露,轻薄的纱衣使路人可以一眼看到她们身上从娘胎里带出的所有部件。她们通常会在岔路口或者相对而言比较热闹的街区,在身下铺一条破麻袋权当床榻,以及其妖媚的姿势卧在麻袋上招揽生意赚取嫖资。这,就是她们每日的日常,如果不这样,她们就无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

雾都东区的街道脏兮兮的,不知什么东西糊在了街面和建筑物的墙壁上。随便一脚,你就可以踢到一个垃圾,而且几乎从来不会重样。生活在这里的居民都邋邋遢遢,连带着把他们居住的环境也变得邋邋遢遢。十分令人生厌。

这位衣冠楚楚的红发绅士大步步行着来到了这里—这个臭名昭著的雾都东区。他却没有像来到这里的其他人一样,举袖掩鼻抑或频频皱眉。令人惊奇的是,他来到这个比地狱还要可怕千万倍的地方,似乎却很高兴,还哼起了小曲儿。

那位红发的绅士似乎十分熟练地拐进雾都东区那最最繁华(其实实际上是最最黑暗最最肮脏)的一个街区中的一条街道—那个街区实际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秦楼楚馆,时常夜夜笙歌。唉,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熟练地拐进一家妓院。他熟练地推开妓院的门。他熟练地向老鸨打了个招呼并抱了抱她。他熟练地找到一个房间。

打开门,床上坐着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她的美和其他妓女拙劣的、不自然的美都不一样,五官十分精致,让人蠢蠢欲动。

可这个女人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婴儿。

红发的绅士走近前去,轻佻地摸了摸她的脸:“娜恩!好久不见,你又变美了啊。”

娜恩心里正春风得意,面上却是一派责怪之色:“哼!我生了孩子,变老变丑了,你就不来看我了,是不是?”

“哪里啊。娜恩一如往常的美呢。”

说着,男人把婴儿放到旁边的婴儿床上,搂着娜恩在她的脸上狂吻起来。随即,他把她压到床上,开始脱衣服,另一只手去撕娜恩的衣服……

云雨转瞬即来。

闹够了,男人开始穿衣服。随即,他对瘫在床上累得起不来的女人说:“我的孩子,我要带回去。我会好好说服莫丽的。”

女人累得要死,几乎快晕过去,神志都模糊了,怎么可能听得清他说话?!

于是,男人一勾唇角,出了门,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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