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决定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杀死一只老虎，没人会相信。世间的真理，不过是人们相信的东西。所以，几天后当我拖着一张虎皮来到一家成衣铺的时候，店主的嘴巴大的能装下一头大象，也就有了如下的对话。

我老板，这张虎皮你收吗？

店主你哪来的虎皮？

我我杀的。

店主不可能。

我看来瞒不过你，我在山崖下捡到的。

店主的嘴巴立刻就合拢的像个普通人一样大小。

店主我就说嘛，你小子运气真好，肯定是山里打猎的猎人不小心把虎皮掉到悬崖下了。哎，你是不是那个乞丐才子啊？

……

庆幸的是这张虎皮为我换的了不少钱币。我还是照旧在街上乞讨，和路人吟诗作对。

这次有个路人出上联:乞丐才子釆盖起，桃花源外逃雪花

这分明是故意拿我寻开心，我也不恼，也不针对他做对子。

我蒙面佳人假面懵，秃头僧前徒磕头。

路人似乎很喜欢乞丐才子这个词，又有人出上联:乞丐才子掰馍手太脏

我蒙面佳人吹箫口难开。

又有路人出上联:才子不必乞丐。

我佳人何须蒙面。

有路人出上联:乞丐才子才自呕脏。

我蒙面佳人家人羞丑。

……

一时间，“乞丐才子”与“蒙面佳人”引得路人们一阵哂笑，颇为夸张，有好些又打赏我钱币。我都没觉得有多好笑，毕竟热闹是他们的，我只要金钱。

傍晚时分，街上行人少了，我买了一床铺盖以后，我照例在街道犄角旮旯里寻找些废弃之物，看能不能废物利用。

在一个拐角避风处，分明躺着一个人，估计是被寒夜冻死了，我想着不必多管闲事，免得惹上官司，脚却不自觉的走到尸体前。

像是个孩子，我翻过来一看，立刻怔住了，原来是妍儿，瞬间心如刀绞，我未杀妍儿，妍儿却因我而死。

我颤抖的手探到妍儿范红的鼻头前，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一瞬间我百感交集，也就在那一瞬间，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保护这个女孩，一生一世。

我把妍儿裹在被子里，快速的跑到就近的一家药铺，大夫说她身体本就受饥寒影响，非常虚弱，又感染风寒，能扛这么久已是奇迹，只能说她生的意志太强烈。

大夫只开了药，就催促我离开，我明白，他也是怕妍儿死在他药铺，我只得裹紧妍儿，快速的飞奔回陋室。

接下来生火，熬药，屋子立时暖了起来，弥漫着药的味道，我捏住妍儿的鼻子，她的泛白的小嘴也只张开一个小口，勺子根本喂不进去，我干脆自己噙一大口，嘴对嘴的喂下去，也许是求生的意志，汤药一触到妍儿唇齿，妍儿突然用力吮咬起来，竟将我舌头咬出了血，我受痛啊了一声，却见妍儿竟睁大眼睛，嘴里说着虚弱却坚定的话语。

妍儿滚……滚……滚。

我我在喂你喝药，不喝你会没命的，我知道你还不想死。你既然醒了，我用勺子喂你。

我试探着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妍儿依旧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视着我，小嘴却接过了递来的汤药。

喂药期间，我又熬了点糙米粥，一通忙碌，妍儿身上竟躺了一身汗，喂完稀粥，她便睡去了，脸也没那么苍白了，呼吸也变得平稳，我不敢懈怠，一直坐在床前，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