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二十一】

爱是轰轰烈烈，

情是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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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开的那一刻，田柾国几乎是扑上去的，“医生，她怎么样了？”

长时间手术的医生显得十分疲惫，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子弹离心脏太近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谢谢医生，谢谢······”田柾国此时此刻的声音既庆幸又无力，如同心上压了一块儿重石，将拿不拿般令人窒息。

环视周边，一起守着的人尽是如此。

然而，这块儿重石还是没有被拿下来。

朴彩英已经睡了很久了，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嘀嘀哒哒”的心电显示图提醒着人们她还活着。

朴彩英睡了多久，田柾国就在旁边陪了多久。

朴彩英持续昏迷的前几天，田柾国还曾恐惧过、害怕过，像个孩子一样地蹲在病房门口大哭过。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他已经学会了平静面对这一切，带着希望睁开眼睛，又深藏着失望闭上眼睛。

闵玧其曾在探望时站在一旁说：“她只是不想。”不想醒来看这曾令她失望的世界。

田柾国的心在听到这话的瞬间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想的，我会让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我的。

于是他几乎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除了擦洗身子外，他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温好毛巾给她细细地擦脸，顺着她的头发给她唱歌，捏着她软软的手心给她讲他们过去的故事······

他说，彩英啊，你看我买了玫瑰花回来，很香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等你醒来，我带你去国外看花海。

他说，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他说，我爱你。

因为成功破获了系列心理杀人案，田柾国也因此获了功，考虑到之前的错误，警局特地给田柾国批了长假来照顾朴彩英。

再多的奖励田柾国也置之不理，再多的人要来也被他拒之门外，他不想因为其他人分神，只想一心一意地照顾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想让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都说心诚之人会得到神的眷顾，终于在一天田柾国握着朴彩英的手趴在她的病床边睡着的时候，朴彩英醒了。

昏迷了一个多月的人睁开眼时还不适应眼前的白光，等她眯着眼看向旁边时，便发现了被自己藏在心底的人正趴在床边睡得正熟。

她伸出另一只手来慢慢抚摸着他的脸，一寸一寸，仿佛耗尽了气力，也走尽了岁月。

在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朴彩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把过去又梦了一遍，从小到大，她和柾国的从小到大，只不过，这次，没有枪伤，没有分离，没有忘记，有的只有水到渠成的爱情和甚至心底的爱恋。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永远了的时候，梦境里的所有都变成了黑色，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假的，这是假的。就在她几欲崩溃的时候，她的老师走来对她说：“彩英，你后悔当初柾国中枪时自己没能上前救她吗？”

她曾经的回答是：老师，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不是吗？

但现在，她的答案是：是，我后悔了。

我后悔没能上前救他，后悔当初没有义无反顾地替他挡住那枪，后悔让他忘了我那么多年，所以我要醒来，醒来告诉他我爱他。

被滴在手上的热泪唤醒的田柾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惊得清醒无比。

他慌忙地直起身来，眼睛刹那间就红了，泪水不知不觉间流了满面。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流着泪，最后还是田柾国先打破了沉默，他含着热泪一点一点向朴彩英靠近，然后倾身吻住了她的唇，淌下的泪水润湿了那片干涩许久的唇瓣。

起初只是浅浅地吻着，温柔至极，而后却突然发了力，用舌尖颤抖着撬开她的贝齿，极致品尝她的美好，那么着急，那么害怕失去，以至于忘了眼前人是个昏迷了许久的病人，害得她差点又昏了过去。

等到朴彩英被吻到呛住，小脸憋得通红时，田柾国才肯停下。他把额头抵着对方的，开口已然是颤抖：“彩英啊，你还记得我吗？”

眼前的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好，”田柾国哽咽着，“以后都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看到人再次点头后，他把她紧紧抱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彩英，我爱你。”

他的小姑娘因为久久未说话，只能拼命从他怀里露出张小脸来，用口型说道：我也爱你。

我爱你。

这是我拼尽全力才能开口对你说出的话，

我想，你也会这么对我说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