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光的爱人
所以便永远不惧黑暗,
用赤诚与热切驱散阴霾,在天光尽头与希望相拥。
‘阿溺,世上所有的昏暗污浊都不能困住你,往前走;
回头,永远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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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的算命人说过,我命中有一劫,
神明会降下处罚,而我九死一生。
那时的我虽觉得心头一震,但细想却又觉得可笑,甚至同行的江卿不屑的摇着头,抬手扔下算命钱就带着我离开了。
神明为何会惩罚我呐?
我与江卿同为训诫教导新选神明的守护神,每三年才会有一次不算辛苦的教导工作,
其他时间要么四处游荡着肆意玩乐,要么就做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万能砖。
我又不作/奸/犯科的,罚我干嘛?
我虽暗自腹诽,却又难以自持的回过头去看向那算命老者那微妙的笑容,
两轮圆圆黑镜片遮住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轮命盘,带着威慑和神秘莫测的反光。
“江卿,他好像知道我是守护神。”
我突然站定拉住向前的江卿,沉声说道“他好像能用眼睛看穿我的命轮。”
江卿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故作认真的说着“嗯!那你去问问他怎么破解吧,毕竟…”
“毕竟,我们俩加起来有一万个心眼,我有一万零一个。”
说罢拉住我就往回跑,把我的叫骂声都淹没在风里“老人家,这个劫难如何破解啊!”
刚跑回摊边,就见那老人笑着将一折好的小纸条送到了眼前,
“劫难来临,并让小姐进退两难难以抉择时,便可打开。”
……
当然,我们并没有听话,找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就拆开了,
‘诛神换骨’
四个赤色血字让我和江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相视一眼后又都释然的笑了。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严重,”我拍了拍胸脯如释重负的嚷着“还换骨呐,一神一副神骨他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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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
“阿溺,你,还能…听得到吗?”
有光沿着门板的缝隙爬进来,爬上他好看的眉眼,在满目的担忧和疼惜中镀上神圣的光,
好像…
像,神在悲悯世人。
‘ 原来从千万人中被挑选出来培养为神嗣的男人,身上真的有神的影子。’
我看着他如慈悲之神般被清光环绕的样子,痴痴的想着,连血腥肮脏的刑房里仅有的光都对他偏心。
所有光线都渡在他身上,那么耀眼又温柔;而锁住神骨的我只能,也只配被淹没在黑暗里,仰视着神明般的他。
“怎么不说话?是耳朵震坏了吗?还是是喉咙伤到了?”
不见我的言语反应,检查过我完好无损的耳朵后,许是担忧之情更甚,他直接伸出手探向我的脖颈,轻柔的附上我的喉咙,
上面深浅不一的伤口他感受到了。
因为他温热的手掌在短暂错愕的停顿后,变成了极为克制的颤抖。
然后…是他隐忍的啜泣带来的沉默;
无止境的沉默裹挟着刑房里的黑暗与血腥味一寸寸的敲击着他的灵魂,
“对不起…”
他低下头开口,落下的眼泪掉在我的脸上,敲碎了黑暗中环绕的沉默。
‘也许,是我该说对不起呐…’
“我不该求你带我走的。”他伸出手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低声的呢喃着。
‘是我不该说大话来着…’
我想开口安慰他,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可是喉咙间撕裂般的痛和完全使不上力的声带阻止了我的言语,
许是想要抬起来帮他擦眼泪的手牵扯到了神骨的空缺,
我那昏沉的脑袋已经要吞没掉眼前的光了,眼前那张好看的脸都已经在虚化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