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
黑云压城城欲摧,魔种大军已经逼近到长城下。坚不可摧的长城,竟也在魔种的侵袭下动摇。
“大家都坚持住,我们必须守住长城!”
人魔交战已持续了半个时辰,可魔种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反观人类阵营,战力却一点一点在减少。
混乱中,一红发女子手持重剑,从魔种阵营中撕开一道口子,最终突围而出。
她艰难地倚着高大的城墙,身上的伤痕无不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全力作战了许久,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木兰姐!”
一身着蓝色铠甲的高大男人用手中的剑击退面前的魔种,往红发女子这儿冲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花木兰摇摇头。“你别管我,铠。击退魔种要紧,保卫长城要紧。”
铠重新投入战斗中。花木兰看了看数量庞大的魔种大军,又看看冲入魔种大军的形单影只的铠,苦笑一声。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终究有限。在面对源源不断的魔种时,也显得如此渺小。
寡不敌众啊......
但是,长城却不能不守。
她提起重剑,冲入魔种堆中。
即使是拼了命,也要死守长城!
即使是一名女子,在危难时刻,竟也能做到如此勇猛,实在令人动容。
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魔种抓住木兰攻击的空当,冲到她身前。虽说木兰反应也不慢,但腹部还是被狠抓了一把。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木兰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
魔种见木兰攻势减弱,便抓住机会,一哄而上。木兰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落日正毫不吝惜地将它那最后的余晖洒向长城。
“太好了,木兰姐,你终于醒了。”
铠一直守在花木兰的床边,见她醒来,眼神里又重新流露出欣喜。
“魔种呢?”花木兰迅速坐起身,紧紧盯着铠的眼睛问道。
“你慢点。”铠赶忙扶住花木兰,“魔种已经被赶跑了。”
闻言,花木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昏迷了多久?”她扶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问道。
“将近一天。”铠认真地回答道。“你受伤了,然后被魔种打晕了。”
一阵疼痛感从腹部传来。她隔着外衣轻轻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发现那儿缠着一块绷带。
“苏烈已经替你包扎过了。”铠微笑着解释道。“别看那家伙看起来很大条,但其实心灵手巧得很呢。”
花木兰的心里突然掠过一种无端的失落。
昏迷时,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受了伤,心上人正在帮她包扎。
你还是没回来,对吧......
“你看那儿,到那儿,到那儿,再回到这儿,都是我的领地!”
数年前,一个男人站在长城上,指着眼前的云中漠地,骄傲地对她说。
“别吹牛了,你有这实力征服这片土地吗?”
花木兰被他逗笑了,半开玩笑般问道。
“你不信?”
他张开双臂,迎着夕阳。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片土地的王!”
看着他的背影,花木兰的眼里奇异的光。
“那,等你成为了王,你娶我可好?”
男人看着她,一字一句颇为严肃:
“好,等我征服这里,我要怀着荣耀归来,正式地向你求婚!”
那年,她还有些稚嫩。
那年,他还没戴上面具。
对往事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刺痛着花木兰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誓言,似乎成为了童言无忌,成为了无法实现的奢望。
他的心中,是要征服的疆土。
她的心中,有要守卫的长城。
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没有空间留给儿女情长了。
“你说过要娶我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只觉得委屈极了,将头埋在双腿间,无声地哭泣。
看到花木兰落泪,铠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花木兰在自己眼中一直是一个刚毅、坚强的女子,甚至连男人都比不上她。但是,厉害如花木兰,竟也会因为儿女情长而哭泣。
“唉,这是又想到高长恭那个家伙了吗......”
他想要安慰面前哭泣的人儿,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先退了出去,让她一个人静静。
此时,苏烈正趴在城墙上,一边缓缓嚼着手里的烤红薯,一边望着远方发呆。
远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看见铠从花木兰的房间出来,他开口道:“木兰姐怎么样了?”
“哭了。”铠淡淡地回答道。
“哭了?”苏烈有些吃惊。
他显然也不相信花木兰会如此轻易地哭泣。
“为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高长恭吧。”铠将苏烈递给他的刚烤好的红薯轻轻剥开,咬了一口。
苏烈眼神黯淡了些。
“那家伙,好久没回来了。”
曾经,花木兰也曾经跟大家讲过她的过往。但在苏烈的印象中,每次说到高长恭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丝毫看不出难过的样子。
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一定很幸福吧?他这样想。
可他不知道,在这伪装出来的笑容背后,却是深不可测的悲伤。
喜欢一个人,却无法相见,大概也是莫大的痛苦吧。
唉,长恭,你是有多狠心,才肯留她一人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