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如往常一样,喜欢独自一人在峡谷里闭目而坐,倾听周围的声音,或者内心深处的声音。成为大唐的公主以后,需要她应付的事情也就多了。只有当夜幕降临,筵席皆散,她才有难得的空闲时间,能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黑夜笼罩着森林,瞧不见天上的月亮,只有银河星群冰冷的光辉洒进树林间。在重峦叠起的山谷底下,有一潭已经结冰的池水反射出星星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初冬的气息。夜晚的王者峡谷,比起白天,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此时虽是冬季,王者峡谷里的树木却如盛夏一般枝繁叶茂。微风叹息着穿过森林,原本平静的枝叶微微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由于气温较低,厚厚的积雪无法融化,时不时有几只小动物踏雪而过,发出冰雪特有的细腻响声。
昭君斜靠在石壁上,闭上双眼,静静地倾听着周围的声音。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完全放空自己,与大自然亲密接触,融为一体。
“昭君姑娘?”突然,一声呼唤传入昭君耳朵,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微偏过头,湖蓝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绝美的侧颜正好暴露在星光下。侧颜中,似乎含着一分欢喜,两分忧郁,剩下七分,皆为冰冷。然而,这冰山般的气质,却依旧抵挡不了她那闪电般惊心动魄的美丽。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昭君姑娘,又在王者峡谷见面了。”正巧路过的李白看见昭君,便打招呼道。
昭君只是看看他,未作回应。
李白见昭君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你好像很喜欢一个人来王者峡谷。”
昭君朱唇依旧紧闭,不作声。
李白见拿昭君没办法,只走到一旁,开始舞剑,嘴里振振有词。
王昭君静静地看着李白舞剑,这飘逸的剑法使他微微愣神。难道,他就是当年在朱雀门上刻字的青莲剑仙?
那是大约三年前的故事了。那时,李白还不喝酒。而昭君,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一个晚上,满月当空,一白衣男子站在朱雀门前,望着天空中的明月舞剑。月光下,男子手中的长剑冒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忽然,他心血来潮,手中的长剑挥舞着,在朱雀门上刻下“欲上青天揽明月”一诗。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白微微扭头,余光瞥见一个正朝他冲来的人影。
又来?
李白一个箭步跨上城墙,重心前倾,踩着墙面向上跑去。身后的人似乎也轻功了得,跟着李白上了城墙,并朝他丢出一枚令牌。
夜色中,令牌直逼李白而去,金黄色的尾迹十分耀眼。李白眼神一闪,转身向侧面一跃,躲过令牌。而同时,他腰间的酒壶一松,飞了出去。李白反应也极快,拔出长剑,剑尖接住酒壶,并稳稳地落在墙沿。接着,他将酒壶挑飞,纵身一跃,在空中接住酒壶,转身喝了一大口。落地时,他右手背在身后,手中的长剑隐去,并直起身。
“狄大人,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狄仁杰落在李白身后不远处,指着背对着他的李白说:
“李白!你私自在朱雀门上刻字,这是损坏公物!”
“欲上青天揽明月。你说的是这句诗吗?”
“我才不管你刻的是什么破诗,我只知道,你毁坏长安公物,我要以陛下的名义......”
话音未落,便被李白打断:“逮捕我?前提是你抓得到我吧,哈哈......”
“你!少废话,吃我一令牌!”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这一幕,正好被远处的一个蓝衣少女看见。她走到朱雀门前,看着朱雀门上的放荡不羁的剑痕,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对白衣男子的仰慕之情。遗憾的是,她没有看清白衣男子
的容貌,只知道他白衣似雪,手持长剑。
每个女孩的心中,都对自己的意中人有一个大致的刻画。而这蓝衣少女,正好就对这样飘逸洒脱的侠客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个蓝衣少女,正是王昭君。
紧接着,爱才的女帝拒绝了狄仁杰以破坏长安之名逮捕李白的请求,并下令保留朱雀门上的剑痕。李白的名气在长安城迅速上涨,“青莲剑仙”的称号也随之传入昭君的耳中。
这是李白初入长安的故事。
后来李白再入长安。一夜间,长安风云变色。许多人都以为,长安的末日来临了。但不知为何,李白最后只是默默地离开,并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所有人都以为他从此一蹶不振。只有极少数人,觉得他三入长安,长剑再次出鞘的时候,会更加惊天动地。
三年过去,白衣男子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渐渐模糊。如今,李白的出现又使她重新拾起这段往事。她只觉得,李白和那白衣男子有几分相似,同样的白衣,同样的长剑,同样的飘逸潇洒。
“三年了......他,真的回来了吗?”
昭君愣愣地望着李白。而李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昭君的目光,仍然继续舞自己的剑。
前方一声咆哮随之而来,她抬头望向即将苏醒的暴君,秀眉微皱。李白看向王昭君,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她竟然真的不怕暴君?”
他化作剑气,掠过树林,朝着暴君而去。白光交错,万剑绝杀,如此不留余地的攻击,只是转瞬间,暴君只剩下一具愈发透明的尸体。
“这么好的氛围,大喊大叫的作甚,真是该死。”李白云淡风轻地说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一定是他。”昭君喃喃道。“如此的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一瞬间,她对李白的好感增加不少。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冷漠,她的脸就微微红了起来。
在这样的黑夜中,李白并未察觉到昭君神色和内心的变化。自己游历四方,见过的女人也数不胜数。但那些女子都对自己万般恭维,像昭君这样冷若冰霜的,他倒是第一次见。经过这两次的接触后,他已对面前这个女子产生了兴趣。
“这女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