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晏邱正在院里吹笛,但凡他吹得好听点,一切将显得很凄凉、寂寞,焱伽突然进来:“晏邱。”晏邱拿下笛子把手背到背后,微微俯着身子:“尊主。”。
焱伽嗯了一声,他才抬头盯着焱伽。焱伽坐到石椅上,拿了块糕点:“晏邱,你…”。
晏邱愣了愣转身看到焱伽准备拿下面具,他不自觉握紧手:“尊主直说。”
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焱伽,焱伽的人没人看过他的脸,有人说他曾不慎被伤到了脸,有人说因为太丑被嘲笑等等,而现在他的脸颊、鼻子、眼睛和眉毛已经逐渐展露在他的眼前,笛子在手中越攥越紧。
焱伽转头咬了 一口糕点:“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让你去解解闷,不然你整天只会在这吹笛,而且你也该亮亮相了。”
晏邱抿了一下嘴唇,压下莫名的感觉:“是,那尊主你也去吗?”
焱伽愣了愣,皱眉看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去的。”说完又一口将糕点吃下去,又说:“你现在约莫有五丈四尺了吧,长挺快。”
晏邱点头,焱伽走过来:“两日之后便可,天色已晚,现已见凉恐感风寒,你快些回去歇息吧。”
“是,尊主也早些歇息。”晏邱说完就走过焱伽身边回到屋内,焱伽似有若无地轻笑一声,低头嘟嚷些什么,又将面具戴上。
晏邱推开门坐在凳子上接着倒了一杯水,感觉有些缓不过来――他看到焱伽本人了!
并不是那些别人口中的焱伽,他眼里的焱伽温润如玉,哪里有那时的残暴,说他杀人不眨眼,可你一看他本人却又根本不像是残暴之人,人不可貌相。
不过他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感觉,最近天气转凉,感染风寒了吗?还是面具戴久了?想着,一阵冷风吹进来惹得他直耸肩,起身把窗关了,真是秋风瑟缩啊。
夜里子时,焱伽跟院里的侍从交代好就离开了,晏邱已经进入梦乡。直到寅时焱伽带了些东西回来才匆匆回房内眯瞪一会就辰时了。
“尊主,起来用早膳了。”晏邱有节奏的叩了四声门,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他又继续叩门:“尊主?”焱伽在床上翻了个身子,极不情愿地说道:“啊,晏邱你先吃吧,我洗漱毕就来。”
“是。”说完晏邱就去吃早饭了。
焱伽小闭双眼,就忙起来穿衣服洗漱了,等他到的时候晏邱已经吃完了。屋内两个丫鬟一见他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尊主。”
他嗯了一声,一个丫鬟拉着另一个丫鬟的袖子悄声说了些什么,两人行了礼就下去带了门离开了。焱伽才走过去并拿下面具。
“今日便可下山,河东县楚将府,我已将你安排好在那了,有人会照顾你的,如果是当了陈顾安的书童什么的,就更好了。这个陈顾安是陈潋的儿子,和他建立好关系,知道吗?还有那个楚辞,日后靠你 了。”
晏邱嗯了一声继续听着。焱伽坐下去拿了一块烧饼接着啃了一口说:“如此便可,我同你去后,你在里面也没有什么事等着我的命令即可。”
“是。”
晏邱站起来,正要出去,焱伽又喊住他:“等等晏邱,你在里面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不可带剑,你也可带把短刀,其他贵重的就别拿了。”
“明白。”说完这才转身带了门离去。
来到房内,晏邱取下佩剑握了一会就把它挂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短刀放到袖子里,接着又从衣襟拿出玉笛,玉笛沾上了他的温度,他盯了好一会儿又转了几下,争斗了好一番才把他放到枕头下。
申时,他们才准备下山,焱伽递给晏邱一个包袱说是他的衣服,两人嘱咐好庄子便下了山。
赶到了县城外,已经酉时了,路上也没什么人。焱伽忽然让他稍等一会便往树林里折腾了一会儿才出来,晏邱发现他没有戴那个面具,而是戴了个面皮,焱伽走过来:“怎么样?”
晏邱点头说:“还不错。”焱伽笑了笑:“马上就到河东县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这张脸出了些什么差错,走吧。”
果不其然 走了一会,晏邱豁然开朗,城门高大地挡在他们面前,城墙的城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河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