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驰我心,复仇待何日?——王子君
清心殿
甄琇慧同太后、赢华一起用午膳,太后仪态慈祥笑问:“新入宫的嫔妃都安置了吗?”
甄琇慧端庄一笑,“回禀太后,都安置好了。”
“嗯,那哀家就放心了。”太后说着又向赢华侧过脸道:“皇帝,怡夏贤淑得体,这百合莲子粥是她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你用的可香吗?”
“皇额娘,儿臣用的很香,怡夏服侍儿臣十分妥当。”赢华笑意洋洋的说完,甄琇慧稍稍舒了一口气。
魏安匆匆进殿禀报:“皇上,前朝又出事了!”
赢华皱了皱眉宇,轻点眉头,厉声道:“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你先退下吧!”
“是。”魏安颤颤巍巍退下。
赢华面带歉容对太后道:“儿臣政务繁忙,先行告退,待空闲之时再陪皇额娘用膳。”
太后轻点下颌,淡淡一笑:“这前朝后宫,黎民百姓,成千上万人的诸事宜都要皇帝安排操持,皇帝再忙也要注意身子,哀家老了顾不了那么多,这后宫大大小小也要怡夏来管理,虽然位同副后,可到底不是中宫皇后,若没有实打的名份,后宫诸人岂非不服?”
赢华脸色微青,看了一眼甄琇慧,道:“皇额娘所言儿臣定会思虑,儿臣先告退了。”说罢,赢华起身扬长而去。
甄琇慧见状心内一揪,眉宇微皱,惶恐的问:“太后,皇上莫不是生气了吧?会不会迁怒嫔妾?”
“你不是中宫,后来的嫔妃又年轻貌美,哀家不想办法留住皇位在你身上,难道要让别人爬上后宫的位子不成?”太后正色反问。
甄琇慧拭了拭嘴角,伤神道:“太后所言极是,嫔妾料理后宫,总觉着力不从心,殚精竭虑,嫔妾不喜争风吃醋,而有些人却仰仗身份肆意妄为。”
太后冷笑一声,道:“有些人肆意妄为这么多年了,不就是仰仗自己有两位皇子吗?宫中许久没有喜事,你近日侍寝频繁,如果怀有身孕,这地位便更加稳妥了,到那时,哀家再为你向皇上争取中宫之位。”
甄琇慧乖觉,柔声道:“多谢太后,嫔妾会好好料理身子。”
太后点了点头,“你也要好好笼络人脉,新来的胡才人哀家瞧着不错,待学习礼仪教导之时,你亲自安排。”
甄琇慧称是,起身退后几步,“那嫔妾先告退了。”
“嗯,去吧。”太后目送甄琇慧离去。
德心上前欲要斟酒,太后抬手制止,冷声说道:“换暖春酒来。”
德心愣了愣神,担忧的说:“太后,这...”
太后道:“无妨,皇帝政务繁忙,怡夏被后位一事忧心,他二人想来不会踏足清心殿,其他人等你吩咐下去哀家安寝不得打扰。”
“是!”德心应声将暖春酒斟满,悄声问:“太后,是要舒雨还是银风来侍奉?”
太后冷魅笑道:“那王晓晓还不曾侍奉过哀家呢!就让她沐浴更衣后过来吧!”
“这...”德心迟疑一番后道:“太后,王晓晓只怕不肯呢,上次之事....”
“哼!”太后怒斥一声,“哀家是主子,伺候哀家是她的福气,她若不肯,哀家灭她满门!”
太后冷冷的杀气逼近,德心背后发凉,连忙称是退下。
德心寻找王晓晓来到下人住的厢房,只见德安不知好赖的调戏着蹲在角落里恐慌万分的王晓晓,嗲声嗲气道:“哎呦,晓晓,只要你跟了本公公,保你吃香喝辣,还会让你离开清心殿,在京城僻一间房辞你居住,好让我们二人时时欢乐!来嘛~”
“不,不,不。”王晓晓捂住耳朵拼命哭喊着,求饶着,“德安公公,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混蛋!”
一声怒吼从德安耳边炸开,德安惊恐回头,德心的瞪大双眼的目光只穿德安的瞳孔,“太后没碰过的果子,岂敢容你玷污?”
话音刚落,王晓晓轻轻松了口气,煽动着双睫看着德心。
“奴才不敢!”德安连忙慌慌张张扯住德心的衣角,摇尾乞怜道:“德心嬷嬷,你看奴才这一辈子孤苦伶仃,算不上个男人,就想和晓晓姑娘说说心里话,不敢担当‘玷污’二字。”
德心扭过头去望向王晓晓,只冷冷的扔下一句:“还不快退下!”
“哎哎哎!”德安连滚带爬出了厢房。
德心俯下身为王晓晓拭了拭眼泪,好言相劝道:“王姑娘,你是聪明人,你要知道侍奉好了太后,今后的日子会好过的,你看看东殿的银风和舒雨,她们现在只做针线活陪陪太后聊聊体己话,太后疼她们像疼自己公主一样,若你也能...”
王晓晓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浑身哆嗦的抽泣着,“奴婢...无...福,侍奉不了太后。”
见施软无用,德心咬了咬牙又道:“皇上敬重太后娘娘,哪怕日后新后登基,太后照样母仪天下为一国之母,你侍奉太后是你的福气,礼应感恩戴德,你若不肯你命休矣,你满门也将无一生还!”
王晓晓拭去泪水,慢慢站了起来,说:“嬷嬷...不要...奴婢,遵命就是。”
此招一出,果有奇效,德心得逞的笑道:“你去沐浴更衣,罢了去内殿侯着,这规矩你可还记得?”
王晓晓福了福身,泪眼汪汪的道:“奴婢都记得,从不敢忘。”
是啊,那如炼狱般黑暗扭曲的规矩,何人听过能忘记呢?
斓月殿
甄琇慧回殿后一直心事重重,便宣来了许文郡与薛文湖,许文郡在殿内请脉,薛文湖在殿外侯着。
许文郡为甄琇慧把脉一番,道:“娘娘,您的身子气血不足,微臣给您斟一方子,每日兑着半勺陈醋煲汤饮下,想来月余便可调理妥当。”
“嗯。”甄琇慧淡淡应声,眼神却在仔仔细细打量着许文郡,问:“看许太医面生,可是新来的?”
“微臣是前个月刚才京城选拔而来,近日总管王太医忙于椒香殿,便由微臣来为娘娘请脉,望娘娘不弃。”许文郡卑微的说。
甄琇慧微微皱眉,问:“怎么,娥媚贵妃身体抱恙?”
许文郡摇了摇头,道:“微臣不知,只隐约听见王太医同他人提起,娥媚贵妃整日昏沉,一蹶不振。”
甄琇慧轻点下颌,道:“本宫知道了,你既是新来的,那便好好侍奉着,本宫也不喜老奸耍滑之辈。见你衣着简薄,想必不是大户人家,服侍好本宫,本宫会重用你的。”
许文郡轻扬嘴角,淡淡一笑:“是!多谢皇贵妃娘娘。”
“行了你退下吧。”甄琇慧道,“宣薛文湖进来。”
许文郡称是退下,薛文湖迎面而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甄琇慧淡淡一笑,“薛嬷嬷,久闻大名。”
薛文湖同德心、静心一般,是宫里的老嬷嬷,举止大方,专教司仪之事,见甄琇慧这般说,薛文湖退后三步,福了福身,道:“奴婢不敢,但凭娘娘吩咐。”
甄琇慧语重心长道:“宫里有位胡才人,居住璟瑄殿,她是太后亲自挑选之人,待学习礼仪之时,方要劳烦嬷嬷多多提点几句。”
“此事不用娘娘开口,奴婢心中早有此意。”薛文湖笑道。
“很好!”甄琇慧取下一枚金簪递于薛文湖手中,“这点心意,嬷嬷收着。”
“这...”薛文湖犹豫片刻,伸手接过,“奴婢谢娘娘。”
甄琇慧笑道:“那你先退下吧!”
“奴婢告退。”薛文湖说着,便行礼退下。
“呼~”甄琇慧松了口气,靠在椅上,侍女递上茶水,甄琇慧却摆了摆手示意退下,只见她缓缓合上双眼,伏在案上,遐想着日后是否会登上后位。
几只春蝉“知了知了”叫个不停,让人不禁更加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