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时的米瑞斯可谓是比一年中任何时候都要忙,既要应付阿波罗那一年一次的能力检查,又要预备好赠予众神的新年贺礼。
应付检查什么的她不怕,毕竟自身的硬实力是过关的,可预备贺礼却是个问题。
每个神衹喜好什么,需要什么,她都懂,要为他们送去合适的礼品很是容易,但若要表示尊重,每年送去的就不能重样,包装还得精致方可赠去。就为赠礼这一事都足够忙她一两个月。
她有想过把这赠礼一事交予阿波罗打理,可她进到阿波罗的书房后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书桌上摆着的,除了笔和笔芯,就是如山一般的公文以及各项资料,就这数年如一日的奋笔疾书,她都有些佩服自家这个父亲了,竞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检查自己的能力,还是文试监考,武试切磋,一项不落的。
“有事?”
“没,我就进来帮您整理一下房间。”
“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看几本书。”
“是。”
米瑞斯正欲退出书房,门倘未关上,自己却无缘由地跌落在地,想爬起来却无力爬起,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意识似是跌入了深渊。
再次睁开双眼时,红色填满了她的眼睛,欢愉的乐曲穿过她耳膜,而她的身体则不断地被这不平稳的空间摇晃。
她意识是清醒的,面对陌生的空间,就本能地想去获取更多信息,然而她的身躯却是僵硬,无力揭开那阻碍她视野的红布。
她试图呼喊,近乎用尽全力,可她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那欢愉的乐曲,便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乐曲的声音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杂了,起初只有笛声,后来米瑞斯便听见了锣鼓、锁呐还有二胡的声音。
曲子的旋律🎶未变,演奏的乐器却越来越杂了,这欢愉的乐曲在米瑞斯听来也越来越吵。
不知过了多久乐器的演奏终于停止,周围的气氛寂静得令人产生恐惧。
一只触碰着没有丝毫防备的米瑞斯,从脖颈到她那纤细的手,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拦腰抱起。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要带你去我的寢室而已。”男子极尽温柔地对她说道。
由于米瑞斯不能说话,男子在抱她去寝室的路上一直在自言自语:
“你可能对现在的状况有些迷惑,没关系,有什么疑问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也动不了,刚来这儿的都这样,过一晚就好了。”
“不要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未经你同意,那种事我不会干。”
“在神域压抑了那么久,该放飞一下自我了。”
“如果怕你父母担…不对,你母亲死了,你父亲又不关心你,怎么可能担心你。要说你那个哥哥担心还差不多。”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因为我爱你,哪怕你还不能接受我。”
“到了。”
男子把她放在床,将方才一直遮住她面庞的红布揭开,又为她盖上了被子,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睡吧。”
而此刻的太阳神正处于万分焦虑之中,他双手紧紧抓住一只半透明的手,生怕这手的人下一秒便离他而去。医生一次又一次的叹息声令他感到恐惧不安,似乎那就是即将摆在他眼前的死亡通知书。
“殿下,少主她……”
“怎样?”
“有救,只是臣能力有限。”
“如何救?”
“等。”
“等什么?”
“等一只蓝色的蝴蝶。”
“玄清幽?”
“那您认为还有谁?”
“诺亚。”
“其实,等不来那两位也是一个福音。至少这证明少主现在的状态并不危险。”
“可是她在消失啊……”
“您为什么要关心?”
“她会死的。”
“您平时不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把她打残,现在倒来关心她的死活。”
“本座有分寸。”
“可她会隐瞒病情啊。”
“连我都骗?”
“她没理由对您说真话。”
“是啊…”
三只泛着蓝色萤光的蝴蝶🦋翩翩而来,绕着阿波罗飞了好三圈,一只飞着飞首变成了一个信封,另一只飞着飞着变成了一个卷轴,全都悬浮在空中。
而最后一只蓝蝶飞着飞着便不见了蝶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蓝衣美人,她一张开双手,信封和卷轴就飞到了她手上。
“你是……”阿波罗望着那蓝衣女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任他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也都没有半分关于她的线索。
“殿下,我是灵儿,我们很久以前见过的,不过您应当是不记得了。”
“你来此所谓何事?”对于这个问题,灵儿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阿波罗看自己的手正抓着什么。
阿波罗望着自己的手,手中握住的人已成虚体,再碰不着了。
“啧啧啧,说好的冷酷无情呢?怎么我眼前的与这四个字那么有违和感呢?”听到灵儿这句话,阿波罗连忙收回了手,眼神里少见的几分柔情瞬间消失。
“装也没用,我家主人早看出来了。”
“玄清幽?”
“正是我家主人。”
“”瑞儿她,会死吗?”
“不会,不过什么时候醒我就不知道了。”语毕,灵儿便将自己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
阿波罗将卷轴展开,看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少女独坐在轿子,那少女的坐姿并不端正,反而像是瘫坐在那里,没有力气动,继续展开,他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将少女抱走,再继续展开,又只剩少女一人,只是她头上的红盖头早已被人揭开,饰品一类的东西也被扔在地上,整个人疲惫地在床上歇息,可以想象少女和那男子有过一番争执。
“这是…”
“您细看一下少女的容貌。”
阿波罗很是仔细地将少女的容貌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这画上的人像自己的女儿。
“有些像瑞儿呢。”
“这卷轴上显示的,正是令爱现在的处境。不过殿下放心,那男的占不了少主的便宜,反而还是很听少主话的,他就想让少主开心几天。”
“包括娶亲?”灵儿可以看出阿波罗的脸上有几分怒意。
“那是意外…哦,对了,这封信里边有一些关于曜天殿下的信息。”灵儿边说边将手中的信封递过去,希望转移一下阿波罗的注意力。
阿波罗接过信封,还不待他问个问题,灵儿早没了人影。他向四周探寻,没寻到灵儿,却寻到了一封泛黄的信件,信封上写着:父亲大人 收
他撕开信封,阅读着米瑞新未能鼓起勇气送出的信件:
【父亲:
我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您,却又不敢问您,您一次次的沉默告诉我,我没有资格提问。可我仍是想问:为什么您明明那么讨厌我却仍要关心我的死活?为什么不论我做到何等优秀,您都不愿予我一声赞誉?为什么您从不愿意承认我是您的孩子,难道我是您的耻辱吗?为什么您从不听我的辩白,您可知因此我将不会再将真情诉与您听?反正起了争端,错的一定是我,因为受罚的必须是我…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只有我顺从了,听话了,您才会开心。只有我将神位卸下,辞去神域少主一职,您才愿意对我微笑,然后让我履行一个公主的责任,与他方势力联姻,对吗?太阳神殿下,也许(划线)我本就不应玷污皇室,不应攀附诺亚大人,不应不听从您的命令,不应成为矅天殿下成王路上的跘脚石,不应外出游历。】
没有署名,字迹也是越来越潦草,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像一把又一把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向阿波罗的心,尤其是最后一段话,甚至对曜天都用了敬称,让阿波罗不得不怀疑某年某月某人对自家女儿进行了强而有力的洗脑。要说实话,阿波罗也对米瑞斯洗脑过,不过那效果,并不是很好。
阿波罗又继续展开卷轴,📜下面却再无任何图画,而是大片的空白,想是事情没有新的发展,于是阿波罗便去歇息了,至于医生,被警告今日之事不得外泄之后就走了。
“小妹啊,不是二哥想损你,你这爹,是真的不靠谱哇。”(来自某位刚出太阳神殿的医生的疯言疯语)
作者:忘记登录,晚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