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秋刚伸了个懒腰,背后就传过来北堂墨染的声音,此刻很低沉,像是有些疲惫,韩婉秋立马转过身。
北堂墨染这么快就恢复了?
说罢他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北堂墨染看来恢复得不错。
韩婉秋王爷,我又不是伤到心脏了。
韩婉秋而且一直躺在床上没瘫痪我都觉得自己都瘫痪了。
北堂墨染可还有不适?
北堂墨染敛眉,示意她去那边亭子里的石桌旁坐会儿,韩婉秋也没拒绝,跟随男人就走过去坐下了,摇了摇头。
韩婉秋还好。
韩婉秋除了后背这儿有点疼。
北堂墨染突然笑了。
北堂墨染你倒是逞强,自己便把箭拔出来了,失了那么多血。
韩婉秋这不是方便行动嘛。
韩婉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北堂墨染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上面飘着热气,将寒冷抵御在外面。
北堂墨染说吧,为什么过来。
韩婉秋啊?
北堂墨染扬了扬嘴角,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像是在怪罪,又好像不是。
北堂墨染昨日为何不好好待在府中跑出来,还替我挡箭。
韩婉秋其实很想骂他蠢,自己不专心抵御飞过来的箭矢,倒是因为洛菲菲中箭而分心了,再喜欢她也得先顾好自己吧。
但是韩婉秋也怕,怕这个像光一样的男人发现她肮脏的心思,而去厌恶她。
韩婉秋认为,她和北堂墨染之间原本差距甚远,因为种种巧合才让他们多走了几步,现在正位于视线中能看见彼此模样的。
半步的距离。
她知道北堂墨染的个人修养,就算会厌恶,也不会拒绝帮助她。可是她也怕这一次之后,他们就会转身走回最初的位置,或者更远。
韩婉秋我这次不过调皮罢了,也不会骑马,谁知道那匹马把我带到那个地方。
她说着还伸出手指比出一的样子。
韩婉秋对不起,你这次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乱出府了。
北堂墨染抿了口茶,他的眼睛一向很漂亮,掀起眼皮的时候更是明亮的惊人,此刻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能把她看到底。
北堂墨染韩婉秋。
他的声音一向沉稳,韩婉秋一怔。
北堂墨染你不用道歉的。
北堂墨染有时候你本不需要一味地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装作没脾气的模样,你也可以发脾气。
北堂墨染的一番话将韩婉秋说的云里雾里,鼻子就这么突然一酸。
母亲走后的她,如若将生活放在她身上拿出来说,此时像经年的伤疤,一触即痛。
怎么生活,如何生活。
最重要的是学会八面玲珑,在这面她实在摸不着窍门,于是她一味地去迁就别人,起码可以隐藏自己的脆弱。
她以为这是谁都不会发现的秘密,却被北堂墨染毫不费力的,一击命中。
韩婉秋嗯…
她只得轻轻应一声,像是往事积淀地太久,已经对过去的一切彻底麻木,就像是在说他人的故事。
也可以依靠我。
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被北堂墨染说出来,这段七零八落的话题就被画上了休止符号。
北堂墨染好啦。
北堂墨染你这反应像是本王欺负你一样。
韩婉秋笑了笑。
北堂墨染三日后便随我进宫吧。
韩婉秋嗯?
北堂墨染上元节皇上要设宫宴。
北堂墨染倒时候紧跟着我,别再出什么意外了。外边冷,回屋吧。
倒像是家人一样淡淡地嘱咐了一两句,韩婉秋还是明锐地察觉到了担心。
她点点头,起身回屋了。
北堂墨染盯了良久,才转身回书房。
石桌上男人倒给韩婉秋的那杯茶,她终还是没有喝一口,被冬日刺骨的寒风,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