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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寻路者

 第二天一早,听了泽尔大哥的建议,我们离开村子先南下去精灵的镇中打探消息。临行前我本来还想再盯一下杰库伯,让他早些带村民迁走,以防夜长梦多。

  但杰库伯这鸟人托病对我们避而不见,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招集了村民,告诉他们亡灵背后必有大的隐情,还是快些迁走为好,向北向南皆可。但村民只是全当笑话,要不是碍在我是法师这个面上,底下一班鸟人还不知会如何对我评头论足。

  从村子出来,我心情十分不爽,向大家劳骚到:“我现在这样子,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站在台上,下面人全当我是个站台model。”

  尤因奇到:“小姐,你说的‘谋豆’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家乡的土话,店铺里的人形衣架,我们称为‘谋豆’。”

  尤因听了后挠挠头,嘴里说着:“哦,我明白了。”其实我知道他一定在拼命想为什么叫‘谋豆’,我~~就是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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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三个大男人都不敢和我说话,怕自讨个没趣。只有阿尔法3在我的意识世界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个性与命运”、“自我排解法”之类的长篇大论。我就当故事听听,倒也挺有意思。

  今天突然间又艳阳高照,晴空一片万里无云,光看天,那还看的出昨夜下过大雨的样子?在走了几个小时后,我们经过一个小水塘时,泽尔大哥让我们停下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水有树荫,的确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小福先向一片灌木丛中施展了一个驱虫术,然后搂了一堆树叶树枝,哗的一下扑在上面,打起了磕睡。

  我跑去逗他,不让他睡觉,他向我求饶到:“姐姐,放我一马吧,我昨天睡的晚,现在得补一补……”

  “口胡!”我不满的给了他脑袋一个爆粟,“你怎么会睡不够?莫非你被泽尔大哥SM了?”

  “嗯?姐姐,什么是‘S*M’?”

  “睡觉去!没你什么事……”抛下一头雾水的小福,又跑到泽尔大哥身边坐下,仔细端详他的脸,一直到他被我看的有些发悚。才终于下了结论:“泽尔大哥应该没有那种爱好。”

  正当我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一直坐在树上的尤因(他就喜欢上树)突然向我喊到:“小姐,东南方有人来了,大约50人,呈两列纵队,很齐整!”

  “在那儿?”我顺着尤因所指的方向,并没有看到有人影出现,这时他补充了一句:“3分钟后接触。”

  “……”

  其实尤因说的没错,3分钟后的确有一只呈二列纵队,而且行进还颇为整齐的队伍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他们大约有50多人,每个人都穿着统一式样的淡青色粗布汗衫和裤子,腰里别着刀剑,每人都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牛皮背袋,袋口不仅用绳子扎的紧紧的,而且还额外封了一层油布。

  这些人很快就来到了水塘边,他们对我们的存在好像熟视无睹。这时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个中年壮汗突然举起右手,整个队伍顿时在原地立定,整齐的好像一个人。

  中年人向后方喊到:“休息半小时!解散!”

  这50多人立刻将背后的牛皮背袋取下,然后整齐堆到一起。有几个人自觉留下来,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在背袋堆的周围形成了一个警戒圈。

  “这个……他们是行商么?”

  尤因从树上跳下来,他指着那些人说到:“小姐你看,这些人肯定是军人,嗯,至少曾经是军人,而且是精锐部队。”

  我点头道:“嗯,赞同!我们要去和他们打声招乎么?”

  “好,我和你一起去。”

  和尤因一起走到刚才发号施令的中年人面前,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一身古铜色肌肤,被汗水浸透的汗衫将他强健的肌肉轮廓勾勒无遗,他无发少须,光光的脑袋在阳光下显的锃亮。而明亮的蓝色眼睛特别有神采。我还没来的及打招乎,他就先开口问候到:“你们好,旅行者们,有什么要帮忙的?”

  “呃……您好,我是法师珂琳娜,他(指尤因)是我的保镖尤因。”

  “我叫李恩,我是第9商团的团长,他们都是我的……部下。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位名叫李恩的男人和尤因握了握手,而当他把手伸向我时,却又突然缩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有些忘了,面对女士时,是不是应该行吻手礼?”

  “啊?!呵呵呵,没关系的,李恩团长不用在意。”结果还是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但随即感觉他的手上传来一阵大力。

  我心想:谁怕谁啊?随即发起了反击,这下,李恩同志“呼”的一下把手抽了回去,他很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又说:“我喜欢这样的姑娘,弟兄们,集合!”

  随着这一声令下,没过半分钟,50来号人已经整整齐齐的在我们面前排成了二列横队。这时又听李恩团长说到:“今天我给大伙们介绍一个新朋友,珂琳娜小姐,她刚才在比手劲中差点就赢过了我,我们欢迎她。”

  “哗啦哗啦……”面前这些人一齐鼓起掌来,然后依然整齐的喊到:“欢迎珂琳娜小姐,欢迎珂琳娜小姐。”

  这是什么情况?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怎么一下又变欢迎会了呢?

  脑海中响起阿尔法3嘻笑的声音:“小珂娜你‘真的’很受欢迎呀~!!”

  “喂!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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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会”一结束,马上就有人跑来问我诸如:“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兽人!”,或是“你真的是个人类么?”之类的蠢问题(其实真的不算是)。但总体来说,这些前军人仍然习惯服从长官的命令,只要他们的团长说我是朋友,那我就是朋友,反之,我就会被立刻大卸八块。

  通过简短的交流后,我知道了李恩团长曾是帝国第九野战军团的一位校官,第九野战军团在与北方游牧民的战争中突遇沙瀑而全军覆灭,5000人的集团军只剩下他和身后这些人了,在这之后,第九野战军团建制也被取消了。幸存的原军团成员领了一笔抚恤,然后就地解散。李恩是军团唯一存活的军官,他不忍心看着过去生猛精干的战友们在无聊颓废中走向毁灭,于是他将他们组织了起来,成立了第九商团,以贩盐为生,偶尔也会转卖些奴隶。

  “所以,您和您的部下,就开始买卖食盐了,那背包里面都是盐巴?”

  “没错,一磅精盐在故土郡的沿海小村里才卖1个银币,贩到巴拉维兹或是更西面的侏儒王国,就能卖到4-5个金币一磅。一包是90磅(约41KG)左右。每年跑一次,全年的生活都有了着落。”

  李恩团长做的没错,在赤铁高原上虽然时有盐井打出,但高原上的盐多数有毒,能吃的盐主要就依赖像第九商团这样的行商来运输。

  “那你们为什么要用人来背呢?这样多累呀?”

  “没办法,这片大陆上,只有东面有平原,从赤龙堡向西,不是山就是高原,一般的车马根本上不来,我们也是小本买卖,权为生计而已。”

  听了团长的话,我不禁赞到:“他们可真是幸运,还有您这么一位好上司。”

  “咳!那的话,我是怎么也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啊。”

  “对了,李恩团长,您一路上有没有听说过有关小孩子离奇失踪的事件?”

  “小孩子……失踪?让我想想。”李恩团长抚摸着他的光头,闭上眼睛,露出一付好像很辛苦的神情,突然,他狠狠的一拍脑袋,向着后方正在休息的部下大喊到:“把那个东西带来。”

  我奇怪的看着李恩,问他:“团长?是什么东西?”

  很快有个人抬来一个背袋,这个背袋与别的不同,上面有好几个大洞。解开背袋,露出了一个铁笼子,里面居然关着一个活生生的小狗头人!

  “这……是一个狗头人(Kobold)?”

  李恩团长点了点头。

  这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狗头人应该只有2尺出头,此时它正用小小的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狗头人的眼睛怕阳光直射),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它有一身棕黄色的有鳞皮肤,长着一条不能蜷曲的短尾巴,身上套着一件十分陈旧,但居然还算干净的棕红色袍子。偶尔从指缝中,用它那橘红色的大眼睛偷偷瞄我一眼。

  我有些大惑不解的看着李恩团长,问他:“李恩团长,这倒底是什么意思?”,在我身后,小福和尤因也饶有兴趣的盯着这小狗头人看。

  “你问它吧,它好像说过什么孩子失踪的。”

  “它?”怀着心中的疑惑,我先用牛皮袋盖在笼子上,帮它挡住一些阳光。它放下捂着眼睛的手,用一种好奇又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最后它用通用语向我说到:“谢谢您,您是一个好人。”说完,它还想站起来给我行一个礼,结果脑袋却撞到了笼子上。

  “李恩大叔,您能把它放出来让我问话么?谢谢您了。”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它毕竟是个怪物……”

  我朝李恩团长笑了笑,反问他:“您难道担心它会对您和您的部下造成伤害么?”

  “哈,这怎么可能呢?放这小家伙出来吧。”说着,李恩让手下放出了这只小狗头人,我们将它带到一片树荫下,然后四人分别坐在它的四周,把它围在了中间。

  “呃……有水么?”小狗头人说话很轻,有点像小狗叫声,它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只能取出水袋,交到它的手里。在它身后,小福向它呲了呲牙,好像抗议俘虏不该有这样的待遇。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他们抓住?”我没直接就问相关的问题,而是从拉家常开始,这有助减少对方的心理提防感。小狗头人把水袋交还到我的手中,然后点点头说到:“我是德金,德金是个诗人,他们都是坏人,德金为他们弹诗,他们把德金关进笼子里,还拿走了德金的琴!”

  诗人么?我想这有可能,狗头人其实是龙族的远亲,有正宗的龙脉,很多都有成为吟咏诗人或是术士的潜力。

  于是我学着小狗头人的语气说:“他们为什么要把德金关进笼子里?德金是个邪恶的狗头人么?”

  德金拼命的摇头,他说:“德金不是邪恶的狗头人,德金是个诗人,主人给德金一个任务,德金要去寻找勇敢的人,主人说,会给勇敢的人大大的奖励。”

  “主人?德金的主人?”

  “哦哦……德金忘了,德金忘说了,德金的主人叫罗西斯特菲尔迪,主人很大,德金~很小……”

  在德金身后的小福已经有翻白眼的趋势了,尤因也打起了哈欠,我知道泽尔大哥一定没在听,所以只有我在耐心的和眼前的小狗头人沟通着。

  “那,德金的主人,要德金干什么呢?勇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主人说,他们抓孩子,他们制造不死龙,他们都是罪该万死的人,主人需要勇敢的人,去消灭他们!”

  “德金的主人也是狗头人么?德金的主人还说了什么?”

  “不不不不……”德金又拼命的摇起了头,说到这里它的眼中充满了一种敬慕,它接着说到:“德金的主人是一条龙,伟大的红龙罗西斯特菲尔迪,主人很大,德金很小。”

  “那德金的主人一定很强大,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消灭那些罪该万死的人呢?”

  “不,德金的主人太老了,主人说,他已经不能再飞了,主人很少移动身体,但德金的主人很有智慧,每次当主人有事时,就让德金去寻找勇敢的人。”

  原来如此,德金的主人可能是一条已经衰老到飞不动的老龙,但这样的老龙应该有很多财富,他的确可以‘雇佣’一些别的生物为他去做任何事。

  “聪明的德金,主人是怎么知道孩子们的事的?那些该死的人是谁?你能告诉我么?”

  “巴布托,它是主人的仆人,也是德金的朋友,巴布托是一条钻山亚龙。巴布托,它就喜欢乱钻,有一天,巴布托发现了一个地城,有人正在里面制作龙骷髅,巴布托很胆小,它吓坏了,它告诉了主人,主人很生气,主人要德金,去找勇敢的人。”

  我抓住德金小小的肩膀,问它:“德金还没说孩子们的事,孩子们怎么样了?”

  “德金不知道,主人让德金沿着巴布托挖的洞去看一下,德金看到了龙骷髅,很大!还有孩子,有人类,还有精灵的,但有穿着黑甲的骷髅,在孩子周围走来走去,德金很害怕……所以,德金逃跑了。”

  哈哈哈哈哈……我想,这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在我正迷茫的时候,居然会有线索自己送上门,人品好,真是挡也挡不住!

  “谢谢你,德金,你大约是在什么时间看到这些事的?”

  “大约5天前,前天主人让德金出来寻找勇敢的人,然后就被他们抓住了。”

  “那么……德金,如果我们就是‘勇敢的人’,你能带我们找到那些该死的人么?”

  “当然能……可是……”说到这儿,德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们四个人,似乎在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他所说的“勇敢的人”,过了半天,德金突然怯生生的问我:“您?是一位法师么?”

  “当然!”我站起身,搬来一块不小的石头,然后对它施展了一个造物术,在法术的作用下,石头很快就变成了一座德金盘腿而坐的雕塑,而且神态逼真,维妙维肖。

  “太好了!”德金高兴的跳了起来,它手舞足蹈的说到:“德金很喜欢,德金的主人也很擅长法术,主人总能把那些向他挑战的人变成一块块的石头。但您好像更厉害,您能把石头变成另一个德金。”

  说到这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德金的脑袋,我告诉它:“德金的主人使用的是石化术,我使用的是造物术,不是一回事,而且魔法的时效过了后,它又会变回石头了。”

  德金站起身子,瞪大的双眼,双手抱拳放在嘴巴下面,说:“德金不明白。德金不够聪明。”

  “没关系,德金以后会明白的。”哈,我可不想和一个狗头人解释这两个魔法有什么区别,再说,我还没学会石化术。

  “德金,有个请求。”

  “嗯,你说吧!”

  “请,请您买下德金好么?德金不能再走远了,德金需要回到主人的身边。德金的主人会买回德金的。”

  “嗯?这……”我把目光投入另外三人,小福马上摇摇头,尤因耸耸肩,表示一切听我的,泽尔大哥微微一笑,没表示明确态度。

  哼,都什么人哪?什么事都要我来做决定,一点建议也不给,真是气死我了。我心里觉得有些愤愤不平,这时阿尔法3马上跳出来说到:“这样不挺好?能锻炼小珂娜你的领导能力。”

  我心里默念道:“喂!你倒是给个建议看看?”

  阿尔法3哼哼了一声,回复说:“小珂娜你应该自己决定,这次就不用你让我闭嘴啦……我自觉。”

  “你!!!你这台该死的破电脑!”不过阿尔法3没再回复我,我知道,他这是故意气我呢,我不生气,不生气……

  回头我找到李恩团长,提出要买下德金,李恩也没拒绝,一番讨价还价后,我以150个金币的价格“买下了”德金,哦,还有它的迷你鲁特琴。虽然小福对这个决定不太满意,但我一脚就让他的不满滚到一边去了。

  休息了一阵后,李恩团长招乎部下集合,这只有纪律的“商队”再次用铁一般的纪律折服了我们,很快他们踏上了西进的道路,我们也因为找到了新的线索而要改变前进的方向。

  从背包里我取出一顶可爱的白色圆边女式太阳帽,把它扣在德金的头上,这样能挡一下阳光。然后我对它说:“请带路吧,我的小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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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福:“姐姐,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狗头人?也许它会把我们带去全喂了龙。”

  德金:“不不不不不……,德金从来不说谎!大黑狼真坏!大黑狼处处针对德金!”

  泽尔:“福克斯,目前没有比这更好的线索了,要不你给一个建议?”

  小福:“哼,总之,狗头人就是不可信的。”

  尤因:“小姐,我们真的要面对一条龙么?听说龙都是很邪恶的生物……要吃人的!”

  阿尔法3:“小珂娜,你让他们停一下行么?快烦死了!”

  珂琳娜:“统统的给我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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