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雪飘飘,寒意刺骨,楚熙泽已经连着整整七天没有醒了,蓝曦臣每日都在探查她的脉搏,却毫无起色,她得下葬礼,她必需要下葬了。
前往寒室的人,都被蓝曦臣哄了出来。任他们怎么劝都没有用,气的蓝启仁破口大骂,蓝曦臣却全当没听见,不容许任何一人踏进寒室一步。
众蓝氏弟子无法,含光君,夷陵老祖,小蓝绾,小景仪,连同罗青羊和江夫人全部都来当说客。所有人都围绕在寒室门口。
“兄长,开开门呐!”魏无羡站在门口大喊。
“泽芜君,姐姐她走了,入土为安比什么都重要。”蓝景仪站在门口喊道。
“爹爹,娘亲最爱美了,她不会想要爹爹看见她死后尸体腐烂的样子。爹爹,你开开门呐,绾儿想你和娘亲了。”最戳心的莫过于来自自家女儿蓝绾的话语了。一字一句,直戳蓝曦臣的心脏。
蓝忘机不语,漠视着寒室的门口,这种心爱之人离去的疼,他不是不懂。兄长所要的不多,可恰恰他所要的,是流逝得最快的。
寒室内,蓝曦臣仍旧穿着那件她亲手所制的外袍。蓝曦臣知道楚熙泽喜欢他那张面皮,他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更是为楚熙泽换上了套水蓝色的罗裙。
他站在楚熙泽的床前,忽视掉门口那连续不断的游说,努力保持着自己那张笑脸,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道:“阿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吹洞箫给你听,听完了你可一定要醒呐。”
语毕,玉指扣萧,送至耳边,风吹而过,白衣如雪飘飞散,箫声朗朗入耳怀。
“泽芜君……可是不信在下?”
“对啊对啊,泽芜君有些生分,曦臣又是不敬,阿涣太肉麻,曦臣大哥最好!”
“我可以叫你‘阿涣’吗?私底下叫,不降低你的威严。”
“阿涣哥哥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像只兔子似的……”
“‘我已逍遥过半世,喜你无忧共余欢’如何?”
“哥哥不用在我这里隐藏情绪。哥哥很好,傻傻的,还要装着很聪明的样子。”
“可我自爆了金丹,以后就是个废人,你可还要我?”
“我的宗主大人,先去好好睡一觉吧,有事我叫你。”
耳边,她欢快的笑声,她明艳的笑颜,一声声在耳边响起,一幕幕在脑中浮现,终眼泪无声的滴落在地上,终裂冰箫声停止,终雪花飞于地,终……
她不会回来了。
那叫楚熙泽的,喜欢傻傻的望着他撒娇的家伙不会回来了,那个傻乎乎的在他脸上描画的家伙不会回来了,那个他所挚爱的人不会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她不会回来了,她醒不来了。
蓝曦臣将洞箫插回腰间,抹干净眼角的泪水,轻轻抱起楚熙泽。
“抱歉呐,阿玥,说好守你一辈子的,却连你一月都守不了。”
语毕,横抱起她,脚下好似有千金之重,步若荆棘,寸步难行。一步一步,朝寒室之外走去。
屋外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大雪之下,他抱着她,去参加她的葬礼。
罗青羊冲出来指责他,叶枫看他眼神像是要将他撕碎。
怀中的人啊,你何时才会醒呐?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便是死亡吗?
你不是答应过只睡一小会,会醒来找我的吗?
你怎么失约了呢?
———题外话———
我下刀子的能力还是蛮强的。
我只能说,
坚持下去,说不定有刀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