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孙母有交代过孙问夏等朱辞一起回来,可她拿回书包脚步没顿,出了校门往家走
路过楼下的栗子铺,顺手买了一袋糖炒栗子
“怎么就你自己?”
孙母从厨房探出头,却没见她身边有其他人
孙问夏他晚上学校有点事,让我自己先回来的
孙问夏嚼着板栗,含糊应付了句
孙问夏他没那么快回来,我买了板栗您过来尝尝
孙母在厨房应了声,却没见出来
她完完整整剥了一粒,塞进了孙母嘴里,又接过她手上的锅铲,推着她出了厨房
孙问夏行了行了剩下我来吧,桌上那袋栗子您帮我解决了
把最后一道菜盛进了盘子里,铁门也被打开
孙问夏嘴角最后的笑也随着门外那人进来而消失不见
她把菜放到桌上,在朱辞伸手拿板栗之前勾着袋子回了房间
“你这……”
朱辞的手还尴尬地伸在空中,话没说完先被门砰地打断
她咬开板栗壳,小心翼翼地剥了完整一颗,满意地点了头,把这颗放下,又去剥另一颗
门外咋地响起一声
像是什么被打碎了
孙问夏动作一顿,望了望门,情绪低了些,眸子里的温度也冷了些
沉默片刻,她还是走了出去
孙母跌在餐桌边,脚腕处的皮肤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滴落下来的红色顺着木板的缝隙向外爬
朱辞看到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另一盘菜,还没松懈的凶色露了丝怯
孙问夏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把孙母拉起来,也是近些才看到,掩盖在她垂着的发下,那已有皱纹的眼角边也有道口子
太阳穴突地一跳,她心底的燥意盖过了一切
把孙母拉回了房间,她锁上门后又拔下了钥匙
任门被拍得怎样响,她只慢慢回身走到朱辞面前
没抬眼看那人什么表情,孙问夏只盯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
她的视力从小就好,所以也没花多余的钱去矫正或配眼镜
那银色上,突兀地沾了点红
孙问夏蜷了蜷手指,唇线抿得笔直
朱辞莫名有些惧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她绕到了朱辞的身后,掂起柜子中间那瓶身绣着兰花的瓷器
高高举起,重重一摔
这一声,比她在房间里听到的那声更清脆,更响亮
朱辞在愣了一秒后,脸色霎时苍白,指着她的手都在颤着
“你,你……”
孙问夏怎么?
孙问夏没摔够?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又随手掂了一把古铜色的茶壶,举到了他面前
在他伸手的那刻,孙问夏松了力道,茶壶在视线中直直落下
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言语粗鄙,污秽
可她没去听,放任那人大吵大闹,像个跳梁小丑
她把房门钥匙一并带着离开了那间屋子,一步一缓,身后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好似被风吹散了
这动静自然闹得周围无人不知,他们半敞着门,在自己那一隅灯光下看着热闹
走出小区很远,孙问夏才被路边街灯晃回了神
大路上的灯很亮,像是有用不完的电,像是要把这黑夜照得如白昼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又停在原地几秒,像是想了想自己该去哪,才又抬起头往前走
走得急,孙问夏只带了个手机和钥匙,她把全身上下的兜摸了个遍,也没摸到一颗糖
燥
心头更燥
她眉头皱着,轻啧了一声,在进入网吧的巷口直走,去了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