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桥一时无言,部门经理带动气氛拍手叫好。
温吟看着在她面前早已不复绅士的吴世勋在别人面前温柔细声,眉目含情的和别人对唱。
他在乎的是温茗,调情的可以是身边的任何人。而她,早因为自己的愚蠢出了局。
温吟仰头灌了口酒,嗓子里一阵火-辣刺痛感。
一首情歌被男女唱的深情缱绻,温吟听不见那些人的欢呼煽动,听不见段桥的声音,感知仿佛被短暂的抽离了,直到吴世勋走过来对那群人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呢?她不知道。
原来这杯酒这么烈,她竟觉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麻木中,温吟感觉自己被扶上车,她迷茫的看着这张她爱了有近十年的脸,恍然隔世。
“你是谁……”她好像有点明知故问。
他听见,自觉她没意识,此时亦无存留记忆的功能。
“温吟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十七岁青涩的少年在单车上朝她招手。她却哭了,她问他,为什么要把她丢下,让她一个人留在噩梦里。
他笑笑,说不会,他爱她。
爱她?爱她所以跟别的人有了孩子?爱她,所以一次次陷害她的家人,把她打入深渊?
世人常戏谈情爱,可没人说的清,维持在他们之间的,到底算不算爱。
温吟再次清醒时,已经到了那栋冰冷的房子。
她撑起身,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修长单薄的身影。吴世勋在欣赏外面街景的川流不息,夹在手指间的烟头一抖,落了一地灰,吹散了在昏暗的气流。
无论再恶心再膈应,他也还是会回到这个房子。
温吟视若无睹的下床朝卧室走去,几分钟后,裹着浴袍出来,吴世勋还没离开。
默然的看着,有什么猜要破土而出,温吟强迫自己那些无谓满出的心情快速撤离脑海。
他长腿一跨,走到她跟前,温吟无力笑笑。
温吟太晚,我累了,不想做。
吴世勋抓住了她的手腕,明明厌恶像是昨日下了大雨滂沱后装不了雨水的盆栽,可他依然强迫自己留在这。
该说他对温茗用情至深,还是,他忍得住。
吴世勋转过去。
她还记得他们的约定,她不能拒绝,也没有筹码再让她赌下去了。
温吟闷头死死抱着枕,她的眼前,是一条白皙清癯的胳膊。这条胳膊,曾在她年少时为她打跑了欺负她的小混混,曾在午后洒满光芒的图书馆给她枕着后颈。
被动承受这个她曾倾心仰慕,爱过也怨过,到如今已没了半分情感的男人伏在她身上索取,无力反抗。就算身体再贴合,于他不过一场作呕的任务。
波澜壮阔的海浪狠狠敲打着海岸畔的石岩,没有歇斯底里,在一场杂乱无章的动作后,世界倏地恢复沉寂。
温吟裹着被子,双眼空洞,她太安静了。只是被单被攥紧的痕迹证明她还活着,还有人类理所应当所存在的一丝喜怒哀乐。
吴世勋在扣上衣的最后一颗纽扣。
温吟吴世勋。
吴世勋在听见温吟在叫他,手一顿把领带系歪了,他蹙眉并未回应,扯了下领带,试图抚平上面的掀起的褶皱。
温吟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你说。
温吟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他们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该问她么?
真心?你对他,又哪来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