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燃山色里,柳卧水声中。
清风拂绿处,纸鸢鸣半空。
温宁一个人在山坡上放风筝,可他实在笨手笨脚,那风筝怎么也飞不起来。
江九重同温情立在旁边远远看着,也不上前帮忙。
“江公子,”温情将手臂环在胸前,眼睛望着温宁,“你真打算以后都留在温氏了?”
这话一年前她就已经问过。
温情与其他姑娘不同,她心性坚韧,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她待江九重,也似当成弟弟一般,因此格外关切。
“嗯。”江九重看着那风筝再次从半空中栽下来。
“宗主很是看重你。”温情这话说的真挚,“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能与温晨平起平坐,可见一斑。”
江九重没答话,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白瞳的秘密,自然只有温若寒知道。这样的利器,他又岂会让旁人觊觎?
“江公子,我多说一句,”温情转头看向他,“宗主如今行事极为张扬,一年之内便血腥镇压十几个仙门,迟早引众怒。你跟在身侧,恐被牵连。”
江九重觉得温情当真是极有远见,她竟然连这些都猜到了。不过,她一定没想到,尽管她和温宁什么也没做,最终仍旧没有好下场。
江九重知道,她能对他说这番话,表明在温情眼里,是当真在替他打算。
他淡淡回了一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既受了温氏庇佑,便也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温情姐,你说呢?”
温情一怔,他莫名觉得江九重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你说的对。”温情接过话,“有些事情,当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江九重转过头,看向天空,嘴里道:“风筝飞起来了……”
温情也顺着看过去,折腾了大半天,温宁总算是让那风筝飞了起来。
“阿宁如今活泼不少。”温情感叹,“都是江公子的功劳。”
“天性使然,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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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寒查看了绥阳一战中递交上来的清册。
收缴的仙器,财物,以及归入温氏的土地,投诚的修士等等,足足写满了一整本。
如今的温氏,谁人提起不是胆战心惊?
就算他横行至此,又有谁人敢站出来制止?
温晨将地图递过去铺开:“宗主,这些偏远的小仙门几乎已经镇压过,还有不少仙门主动前来投诚,咱们下一步……”
温若寒看了看,地图上不少地方都已经纳入温氏的版图:“这一年征战不断,温氏也需要喘息之机。让弟子密切注意各仙门的动静,尤其是四大世家。”
“是。”
温若寒收了地图,随口问了一句:“江渊呢?”
“宗主你前几日见他神色不振,便让他回去歇着了。”
温若寒口里道:“此番他的确功不可没,歇几日也无妨。”
温晨不知道此话何意,但也没有多问。
顿了一下,温若寒又问了一句:“他这几日在做什么?”
温晨道:“同温情姐弟放风筝。”
闻言,温若寒脸色一沉:“他倒是逍遥自在!”
温晨见温若寒莫名发怒,赶忙道:“江渊年纪还小,贪玩也正常,宗主何必同他计较?”
温若寒眉头微皱,伸手将地图扔到一边:“行了,退下吧。”
“是。”温晨看了看他,转身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