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以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男人,他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家
班以但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着基本稳定的收入
班以偶尔去些小美术馆逛逛,逛完再去找些不入流的艺术学院溜达,没事上台讲两句,时不时还有美术刊物找他联络,生活很是惬意
班以隔个十天半月就拜访一下已经成名的前辈,别人从来就不认识你也没关系,为的就是让他记住你,哪怕只有一次
班以到底哪天前辈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说:“喂?最近有没有画印象派的年轻人啊?古典主义的也行,最好是还没什么名气的晚辈。”
班以前辈一寻思,说:“前段时间有个年轻人来找过我,还不错,挺有潜力,我把他介绍给你。”
班以这样一来,你发达的机会就来了
班以这个画家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等待机遇,毕竟,多少前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班以但是忽然有一天,画家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或者是思考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哲学问题。反正他做了一个让周围的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班以你说他要是不想画画了干点别的什么不好,偏偏非要抛妻弃子独自离开
班以他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一分钱,但他带走了一个家庭全部的信仰。独守空房的妻子无休止地质问空气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最终在无法释怀的死结中纠缠了大半生
班以妻子酗酒、吸毒、殴打儿子,但他年仅三岁的儿子除了哭泣还能干什么呢?他还搞不懂背叛是什么意思
班以后来,儿子长大了
班以母亲早已在经年累月的贫困中死去,当年的小孩也看着父亲的手稿长成了又一个无人问津的画家
虞夏你就是那个画家的孩子吧。
班以没错,我就是那个画家的孩子
虞夏后来见过他吗?
班以见过,正是因为见过,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班以我虽然是自学,但不谦虚的说我还是蛮有天赋的,于是在画画这一块还是交了不少朋友
班以有一次几个朋友约在一起去撸串,我喝多了,就出去吐了一番
班以烤串店开在一个垃圾场旁边,隔着一道墙就是堆积如山的垃圾,但那里面竟然有隐隐灯光
班以我好奇,转过围墙走了进去
班以以前我曾经听说垃圾场里有人居住,在这之前我还不相信,不相信怎么会有人住这种地方,就是我母亲穷死是我们家也没有到这地步
班以但那天,我信了
班以垃圾场里真的有人居住,而且人还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班以他们住在破布和木板支起的“帐篷”里,捡着垃圾场里还可以利用的东西
班以这本来与我无关,但是我在这里看见了我的父亲
班以他老了但依然能够清晰地认出他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都想质问他当年是为什么
班以他也住在一个“帐篷”里,我亲眼看见他走进去了,于是我也跟了过去
班以帐篷根本不能叫做帐篷,其实只是几张破布,从外面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里面。我父亲当时正在烧水,他往一个火炉里使劲塞木头,火炉上放着一个搪瓷碗
班以当我继续在看下去的时候,我忽然就懂了一切:他为什么离开,他离开之后干了什么,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虞夏等等,有那么神奇?
班以呵,你猜我看见什么
虞夏难道他干了什么非法勾当?还是有了其他女人?也不对啊。
班以我看见了他的画
班以那些画,有的摆在床上,有的靠在墙角,有的干脆就扔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班以那画上画的是——贫穷
班以那是真正的艺术,那些掩埋在垃圾和尘土中的“贫穷”,深深打动了我,正是在那一刻我决定不打扰他转身离开
虞夏你原谅他了?
班以不原谅,但是理解
虞夏所以你为什么讲这个故事?
班以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游手好闲啊
班以而且我的野心比我父亲更大,他要画“贫穷”,而我要画“浮生百态”
虞夏所以你才来天桥上摆摊。
班以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吗?
虞夏你真是个疯子。
班以或许我们家的男人遗传了疯子的基因吧,忘了告诉你,我爷爷也是个疯子,他是个爱喝了酒玩气枪糟糕老头,很早就死了
虞夏那我也是个疯子咯,你不觉得美女入殓师和小疯子画家是个很不错的组合吗?
虞夏既然如此那就祝你生意兴隆梦想成真吧!
班以那我该祝你什么?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吗?
虞夏算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虞夏半夜的天桥,鬼很多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