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唐言捡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小东西,那个极为有趣的便是一个小丫头。
本来,他对这种黄毛丫头是没什么兴趣,但是那天,这个小丫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时,他心底不知怎么了,便叫小厮将她带回去了。这不是他带回去的第一个,先前还有一个,想到这里,他笑了。
先前那个,与其说是自己带回来的,倒不如说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先前那个,叫做空色,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空色。唐言时常取笑空色取了个姑子的法号当做名字。
把那个小丫头领回府的时候,空色正倚在木香花下的软塌上,眯着眼轻轻地哼着,咿咿呀呀,贝齿微露。
“情长奈何淡墨痕。”唐言心底不经意地冒出这句话,真是要命。
他摇头笑了笑,仰头扣了扣软榻。
软榻上的人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这一看,她看到了暮春的晚风里,花香的气息,这是空色第一次遇见。
唐言爱江山,也爱美人,可惜他的江山被先帝幼女而支离破碎了。成了一个执笔之手被废的画师。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所以唐言更喜欢喝酒,每每都会流连于美人与美酒之间。
唐家的主母只是皱着眉头拂袖低喝:“荒唐!”之后,一个接一个的美人接连不断,一杯杯美酒倾杯交至。
千黛说:“空色,这就是你爱的人?”
空色的神情迷恋复迷惘:“他才是倾尽天下,我都爱的人。”
千黛轻叹:“你说的那个唐言已经死了。”
空色笑道:“死了?那现在这个人是谁?而你,又是为何而来?”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千黛的容颜开始变得模糊。
远处的喧闹声渐行渐远,醇香的酒香却愈发浓烈,唐言倚在香樟树下,远远的,他轻唤:“空色,过来。”
茂密的香樟树挡不住天上的月光,斑驳的光影下,是空色纤细的身影,同那月亮门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