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笙望着眼前的景色,逐渐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个巨型广场被各类奇珍异木所围绕,广场上矗立着形状各异的石柱,石柱破败不堪,却又彼此相互连接,似是勾勒出了某个神秘而又古老的图腾。
广场中央有着一张青灰色圆桌,桌边坐满了身穿银色甲胄的骑士。他们形态各异,有抱胸顿足的骑士、抚桌沉思的骑士、拔剑起身的骑士,还有持盾护卫的骑士等。虽然这些甲胄里的骑士如今只是一具具枯骨,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仿佛有一股不可思议的能量令他们全部定格在了一瞬间,千百年来都不曾改变过。刀剑的清光映射在银色甲胄上,令得甲胄愈发铮亮刺眼。
骑士们的动作栩栩如生,穿过古老的时光,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生前所缔结下的伟大友谊与身为骑士的无上荣光。
曲言笙沉默地看着前方骑士,人类并不知道的是,传说中被记载入凯尔特神话,由大不列颠国王亚瑟王所领导的高贵骑士,十五位‘圆桌骑士’的确真实存在。他们的真正身份便是古代神祇,最终一切骸骨被那人葬于此界。
圆桌的含义为‘平等’与‘团结’,骑士们在战场上冲坚毁锐,在圆桌旁谈论着国家事务。圆桌上没有贵贱之分,也没有君臣之别,每个人都拥有着自由言论的权利。十五位骑士仁爱而勇敢,追随着亚瑟王共同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而这一切的原型,皆为那十五位伟大的神祇在圆桌上首次提出的‘自由与神权’。
它既是古代神祇与塔尔塔洛斯千年征战中建立起的意志缩影,更是神族‘律法’体系的启蒙思想,为日后神族文明崛起做出了铺垫。
曲言笙踏上石阶随即走到圆桌旁,圆桌中央,所有骑士的目光交汇之处,摆放着一把断裂的石制长矛。长矛四分五裂,如不仔细瞧看,就似一堆无用的废石,因为着实毫不起眼。
“好久不见。”
曲言笙拿起前方破碎的石块,低声道。
传说中十五位圆桌骑士一直寻找并且守护的‘圣杯’,其实就是古代大不列颠人对于神族‘宙斯之矛’的代指。
而面前这些破碎的石头......正是卡俄斯史诗级工艺,宙斯之矛。
看上去让人难以置信。
下一刻,曲言笙浑身浮现出蓝色光晕,一颗颗泛着鎏金色彩的血滴违背物理学规则逐渐从他身体漂浮了出来,尽数灌注在前方破碎的石矛里。随即,以曲言笙脚下为中心,一座如同魔幻电影中玄奥而古老的大阵亮起辐射开来,缓缓将这片天地笼盖。
鎏金的光芒在大阵中愈发璀璨,散发着令人沉溺的温暖,就像...神向世间洒向的第一缕光,携着宏大而神圣的天意。
良久,光芒开始逐渐消散,一道身影重新浮现而出,正是曲言笙。他望向前方的石矛,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石矛依旧破碎,并无任何变化。
“淬练了十年的宙斯之血仍无法唤醒你,你真的...不再现世了么?”
曲言笙沉声道。默然数刻,他将石块拼成长矛的模样移放在圆桌中央,算是对它保持的最后一点尊敬,亦是对于其曾今缔造的那个时代的尊敬。随后,他转身离开。
既然宙斯之矛与他的主神血脉没有共鸣,并无任何苏醒迹象,那么他就不会继续浪费时间,哪怕他为了此次行动已经准备了许久。
宙斯之矛......或许仍是认为自己并无资格将其掌控。
......
猎鹰感觉眼前整个世界都在不停扭曲翻转,如同万花筒里的光景,令他眼花缭乱,带着极度晕眩。难道是中毒了么?他可是神祇,虽然血脉比例只是次代等级但依旧是神祇,强大的基因让神祇能够免疫绝大部分的有毒物质以及致命疾病。
但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幻觉?他的身体还在持续忽冷忽热的症状。
猎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转头观察四周其他成员的状况,却发现其他人早已不见踪影,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怎...怎么回事?”
猎鹰抱住头,他的头疼得仿佛随时都要炸裂而开。
那些成员刚刚还在他的视野范围里,却突然在短暂的时光里全部消失。
世界愈发扭曲,猎鹰抱着头逐渐跪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青筋在一根接着一根爆起。
“嗬...嗬...”
猎鹰口中发出有些癫狂的低喝声。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
曲言笙原路返回抵达到了最初的地点,发现原本守在这一片区域的部队成员皆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最为惊悚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黏有一只如同水蛭般的生物,它们缓缓蠕动着肥硕的身躯,似是在吸吮血液。
曲言笙双眼微眯。下一刻,他抬起手,只见手中电光四起。
......
猎鹰缓缓睁开了双眼,挣扎着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队长你醒了?”
在他身旁,一位成员惊喜道。随即连忙将他扶起。
“嘶...你轻点!”
猎鹰疼得呲牙咧嘴,他的脖子与右手皆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们之前去哪了?还有我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猎鹰疑惑的望向周围的一众成员。
“是这类巨型水蛭突袭而导致的。”
后方,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殿下?您回来了?”
猎鹰连忙转头。
“为什么没有记住我的话?不是说过不能乱动这里面的东西么?”
曲言笙皱了皱眉。
“抱歉殿下,是我们的失职。这样的错误不会出现在下次了。”
猎鹰低头道歉,旋即,他的目光转移到曲言笙手上拿着的玻璃瓶。
只见瓶内一只极其肥硕的暗褐色水蛭正在不停扭动,凸起的口器张开,露出锋利的淡黄色牙齿,恶心而又惊悚。
“就是这种东西么?”
猎鹰面色极端难看。
曲言笙将猎鹰全身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冷冷地道:“把你上半身的潜水服脱下来。”
“怎么了?”
猎鹰被曲言笙冰冷的目光所笼盖,顿时有些不自在。
“你的身上还有两只。”
曲言笙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