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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君故

神迹审判日

韩国,首尔市‘龙山区’军事地带。

   这里原本是美国驻韩部队的军事基地,不过根据美韩签署的《联合土地管理计划》规定,美国将会逐渐归还建立于韩国境内的所有军事基地,而这个时限在数年前便已到达。

一个深藏不露的神秘家族开始与韩国政府合作,签订了多项合作协议,家族向政府提供先进的军事装备并定期向政府交纳高额‘租金’,条件是家族在此地建立全新的军事辖区,并享有区域自治权。

于是,一栋巨型大楼拔地而起,其周身则布满了全新的军事基地。

   这里也正是神族坐落在人间的警备部之一。

   大楼顶层,警务大厅内。

   各类人员来来回回在大厅里行走,人流节奏时快时慢,在其中,有神色严峻身着森严制服的人,或是神色慵懒,随意踱步的人。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眼神里有意无意散发出危险警戒的气息,在必要时刻,这类人能够瞬间化身为致命锋刃将敌人斩杀。

   产自日本三菱重工的军用电梯迅速升起直至顶楼,蓝色光芒亮起,旋即,钨钢制大门开启,一位女孩的身影浮现而出。

女孩一身深色长衣,长衣宽大,却难掩其起伏动人的曲线。她生有一头醒目的黛栗色长发,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

   从相貌上自然不难辨出,女孩便是金允熙。

   跟随在女孩身后的黑衣男子低声道:“小姐,您还没有告知家主已经到达此处。还有,您作为艺人的行程经济人正在为您调整安排......”

   “好了。”

   金允熙捋了捋耳畔发丝。

   “这些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束缚我。”

   金允熙微微蹙眉:“他这画地为牢般的保护我并不需要。对于我来说,有些事情...还是要知道答案才好。”

   她顿了顿,脑海里划过瞬息而逝的记忆片段。

   “已经沉寂太久了。”

   男子沉声道:“塔尔塔洛斯出现,不光其它机构会出手,警备局自然也会接手,更会派遣强大神祇前去消灭塔尔塔洛斯。小姐,本家还没有缺乏神祇到要让您出手的地步,所以还是请回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话音落下,金允熙微微摇头:“没有人会想永远被囚禁于所谓的象牙塔里。尤其......是从地狱被送回来的人。”

闻言,男子沉默片刻,随即道:“您真的决定了么?”

女孩自嘲地笑笑:“决定?对于我而言,这只是回归。”

男子瞳孔微缩,道:“小姐,您...”

金允熙淡淡地道:“当一个人重新走向那段命途,便已无法停下。数千年里,独倚于漆黑的夜,不谙日暮,这就是我族的悲哀。”

   “你......见过真正的战场么?”

   金允熙抬眸,望向身后男子,眼眸里无悲也无喜。

闻言,男子略微低垂着眼帘,并未出声。

   “硝烟弥漫的环境里,不断有人倒下,阵亡。一个崭新时代总要有鲜红得刺眼的血液作为墓碑来祭奠那段伤痕累累的过去,时代总希望过去能够终结,而人却并不会。”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身旁死去,他们的悲鸣、怒吼还有那破碎到极致的身体上逐渐冷却的血液,就如一颗布满血痕的种子,扎根在我的记忆深处。”

“你知道那些人遗留下来的眼神么?绝望、恐惧、愤怒、不干,或许还有过希望。”

   金允熙眼神平静:“虽然已经忘记太多往事,但这些画面却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浮现。”

她顿了顿,目光逐渐延伸到窗外,有些迷离:“他们同样是群孤独的人...孤独得就像是凛冬的雪,终其一生想要追寻那光,却在光来临之际完全消融。”

良久, 她轻声道:“还真是讽刺啊。”

   天边的光芒透过大楼窗户洒射而来,那场布满尘埃的战争仿佛又出现在女孩眼前。

   男子沉默地望着眼前女孩,些许,他低声道:“既然小姐有所执着,我便不再加以阻拦。倘若小姐决意出战,那我们也只好誓死奉陪。”

   ......

   “家主,小姐......”

“我已经知道了。从七年前那场战役起,她的命运便从此改变。保护好她,将‘原始神祇’全部召集回来,七年前的悲剧不能再发生。”

   “知道了。”

   男人挂断电话,望向桌台上那一框精美的相册,冰冷的瞳孔里悄然出现一丝裂痕。

   相册里,女孩笑靥如花。

   ......

“殿下,据韩国那边传来的资料来看,这次事件从时间上来说太过巧合,出现于中国地区的塔尔塔洛斯‘九婴’下落不明,紧接着韩国区域内新的塔尔塔洛斯便忽然出现。”

   “这类生物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曲言笙驻足。

   “相信那边的神族应当能解决。”

   男人继续道。

   曲言笙默然,些许,他沉声道:“将‘湾流’从机库里调出来,我要去一趟韩国。”

   “殿下,您还是待在中国会比较安全。”

   男人有些惊愕。

   “你小瞧了塔尔塔洛斯。”

曲言笙偏头望向他:“塔尔塔洛斯的力量是无法预测的,无论从各个角度对比,它们才是最完美的生物。”

闻言,男子悚然。

“避迹藏时只为隐忍,该毁灭的终究会毁灭。想要与怪物战斗,首先得需成为它。”

曲言笙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不过自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起,刹那间,似有刀光剑影浮现,携起沛莫能御的锋芒。

   ......

   直至后方有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他才逐渐缓过神来。

   少爷望向男人,眼里流露出淡淡笑意:“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男人恭敬地道:“是。”

   少爷笑意渐渐收敛:“他的躯壳早就伤痕累累,身上背负的东西将他压迫得疲惫不堪但他还在苦苦支撑,像是行走在迷途里。他已经是去过地狱深处的人,又怎么会畏惧再入地狱?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与那个女人真的很像,一样的固执...决绝。

   “所以,错过了七年,他怎么会让那个女人所处之地再次陷入险境?哪怕是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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