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爹爹,我走啦!”挥了挥手,年仅十岁的少年灿烂一笑。
“兑儿,”中年男子笑着走了出来,“溯行剑你落下了。”
“哎呀父亲!溯行就放在家里嘛!”元兑有些撒娇的意味,“反正我又不会用,还不如让爹爹平日里挥几下练练身子呢!”
“噗嗤……”一旁的青衣男子笑出了声,“兑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他一天到晚只会做生意,哪里会舞刀弄剑?改天啊,真该给你们两个找个师傅来教教你们这些。”
“咳咳,你不也不懂嘛……”轻咳两声,中年男子小声嘀咕着,“孩子面前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啊……”
声音小,却被元兑听了个确切,直接笑出了声。
“笑笑笑,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去天官署报道?小心奉常令数落你!”中年男子不禁瞪了他一眼,“阿扬,过来帮你家少爷拿剑!”
“是。”元兑身旁与其年龄相仿的书童含笑应声,上前把溯行接下。
“那孩儿就走啦~”
元兑有模有样地作了个揖,抬起脸来,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尽显童真。
看着逐渐走远了两个身影,中年男子欣慰一笑:“啧啧,瞧瞧我儿子,小小年纪便进了天官署学习,简直当之无愧的神通!”
“得了吧你!”无奈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青衣男子叹了口气,“天天念叨还有完没完了?”
“当然没完!那可是我儿子!”
“是是是……你儿子你儿子!也怪不得街坊邻里都嫌烦了……”
“哈哈哈哈……”
…………
…………
阴暗的小巷里,十一二岁的孩童倒在地上,颤抖着抱紧了怀里的溯行,任凭他人对自己拳打脚踢,硬是一声不吭。
“疼吗?!疼的话你TM就给老子使劲喊!喊得越惨越好!!”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又朝元兑肚子狠狠地踹了几脚,“怎么还不喊?!你倒是喊啊!MD,家里那些老骨头说老子不学无术,尽数落老子!你不是神童吗?!现在还不是跟条狗一样被老子打?!”
“……”元兑仍是默不作声,只是握着溯行的手又加大了力度。
不疼…一点都不疼……
“这小子是哑巴吧?”贵公子停了脚,不悦道,“打了这么久硬是不喊疼……喂,你们不会是骗本公子的吧?什么天玑神童,这压根就是个哑巴吧?!”
“哪能啊?您出价这么合理,怎么可能给您找个哑巴来出气呢!”一旁的乞丐赔笑道,“这绝对是元家的少爷!您瞧瞧他怀里的剑,可不是元家祖传的‘溯行’嘛!”
“姑且信了你们!”贵公子倚到墙边,从怀中掏出个钱袋子扔到他们脚下,“诺,想办法让他喊出声来!”
闻言,元兑身体明显一震。见状,贵公子乐了,立刻知道了那个乞丐有法子,忙开了口:“越大声越好,喊得公子我高兴了重重有赏!”
“是,是!”
乞丐忙把钱袋子捡了起来,笑嘻嘻地从墙角拿出一个简陋的木盒子。这盒子长、宽皆约三寸。看到这个盒子,元兑整个人都不好了,纵使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打得散架了也拼尽力气想要往后退。
可乞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打开了盒子,从中拿出个物件来——
那是铁做的一个巴掌大的小板子,板子的一面是供施刑人握着的把手,而另一面,是密密麻麻的钉子。
这是宫里专门施刑的东西,更是数次被按在元兑身上的东西。
“宫钉?”贵公子有些意外,笑了,“行啊,这东西都能弄到手!”
“嘿嘿,您就尽管瞧好吧!”
乞丐蹲下身来,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宫钉,狠狠地扎了下去,动作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啊呃——啊!”
疼,入骨的疼!
宫钉狠狠地扎进了元兑胳膊,元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根钉所扎的位置。
以及,哪一处的钉子碰到了骨头……
这还不算完,这宫钉可不只是扎进去这么简单。乞丐手握着把柄,用力旋转着狠狠往下按!
“啊——!!”
那一片的皮肉都被大力牵扯,似要被人硬生生地扒下来一块皮一样。数根钉子的顶尖低着骨头,一点点旋转摩擦着,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短短的数十秒,元兑仿佛熬了半个世纪。
“呃!”
正当元兑快疼晕过去时,那乞丐终于把宫钉拔了出来。
疼啊,疼的元兑连呼吸都在颤抖。
————
“元兑!你快些回家!你家里出事了!”
————
“爹爹…父亲……!醒醒…醒醒啊!别丢下兑儿……别丢下我!”
————
“少爷!少爷快跑!带着溯行快跑!!”
“阿扬!!”
————
余光瞥见那早已再次高高举起的宫钉,元兑紧紧地闭上了眼。
爹爹,父亲,阿扬,兑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