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
“恭迎王上。”
寝宫前，萧然已经等候多时。
“嗯。”此时的“纪征”已经没了可掬的笑意，面色淡然，“更衣罢。”
“是。”
——大牢——
“王上。”方夜朝慕容离拱手行礼，“这便是近日偷偷潜入王宫的刺客之一。”
抬手将斗篷摘取，露出脸来。看着面前因用刑而昏迷的人，慕容离声音冷淡极了：“把他泼醒。”
“是。”
冰冷的水泼洒到了身上，刺骨的寒意席卷而上，刺客很快就醒了过来。看清了面前的人，刺客大骇：“慕容离！你果然没死！”
“我查过了，你是多年跟随佐奕的暗卫。”并不理会刺客的惊诧，慕容离开了口，“如此，你一定对他非常熟悉罢。”
“是又如何！”刺客死死地瞪着慕容离，“吾王是被你和执明害死的，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为王上报仇！”
“可笑。”慕容离勾了勾唇，冷眼看向那人，“到底是谁害死了佐奕，是我与王上，还是仲堃仪？”
“一派胡言！仲堃仪是开阳的盟友，又怎会害死吾王！”
“盟友？看来你当真是愚蠢，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嗤笑出声，慕容离继续说下去，“大敌当前，枢军为何突然撤离？”
“自然是为了阻挡天权来袭！”
“哦？那最终为何是天权击败了开阳？”
“这……”
慕容离冷笑出声：“仲堃仪早已察觉不对，一早便撤了军，留开阳一国走向灭亡。盟友？开阳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开阳已经灭了，我也没理由再骗你。”慕容离取下腰间的瓷瓶在手中把玩着，“现如今艮墨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我需要你来假扮佐奕，帮我套出枢居所在——以艮墨池对佐奕的忠心，这并非难事。”
一顿，慕容离抬头看向刺客：“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罢？”
“……“刺客迟疑了，“可我的容貌，我的声音与王上皆是不同。”
慕容离轻笑一声，抬手轻触着刺客那张坑坑洼洼的脸：“而今你这张脸已经被烙铁毁了，谁还能看清你的相貌呢？至于嗓子，一并毁了便是。”
“……”
“怎么，犹豫了？”挑了挑眉，慕容离嗤笑出声，“也是，国都亡了，报仇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的一副好嗓子呢？看来……你也并非如我想象那般对佐奕、对开阳执着着。”
“……好。”刺客终是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我答应你。”
————
悠悠转醒，艮墨池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定睛一看，竟发觉自己被捆在了刑架上。
“乾元…乾元大师……你在哪儿，本王找不到你了……”
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艮墨池一怔，侧头看向对面的牢房，发现了一个披头散发之人被绑在刑架上。
大牢的门忽然被打开，艮墨池听见了此生他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佐奕疯了？”
“！！”艮墨池猛地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一个身穿斗篷的人身上。
“是。”方夜跟在他身旁，上前打开了对面的那间牢房。
走进牢房，那人看着刑架上的人，语气中有些不悦：“这么快便受不住了，堂堂开阳王也不过如此。”
抬手解下斗篷，那人露出了真颜——
“慕容离！”艮墨池心下大骇，“你居然没死！”
一怔，慕容离回头看向艮墨池，挑了挑眉：“醒了？已经昏睡三天了，再不醒，我都要以为给你服下的是毒药而不是迷药。”
“醒了也正好。”抬手，慕容离将“佐奕”的脸掰向一旁，询问着“佐奕”，“看看，这人你可认识？”
“……！！”刑架上的人先是愣了愣，随后发疯似的挣扎了起来，“艮墨池！本王要杀了你！！你把乾元大师还给本王，你把乾元还给本王！！”
艮墨池完全愣住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容颜尽毁的人，就是佐奕。
是了，自己又没有亲眼见到王上的尸首。而且慕容离心有九窍，想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来简直易如反掌……
“此人嘴硬，我想撬开他的嘴，他却死活不肯开口。”慕容离看着艮墨池，勾唇一笑，“而今他疯了，我也没必要再留着他了。”
“王上…还活着！”艮墨池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的牢房，神色紧张，“慕容离，你想干什么！”
“他害了我瑶光多少兵将？还企图坏我与王上的关系，若一箭穿心岂不是便宜他了？”慕容离轻笑一声，“不过现在人既然都疯了，我也没必要让他再活着了。恰好，还能让你亲眼目睹我是如何凌迟他的。”
见慕容离旋出燕支，艮墨池慌了：“慕容离你住手！你若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为难王上！”
失心疯罢了，艮墨池就不信天底下就没有能治这种病的人！只要能让他活下去，有什么事不能答应的？
“哦？”慕容离转头看向艮墨池，开门见山道，“那么，我要仲堃仪的具体位置。”
“……”
艮墨池犹豫了。仲堃仪是他现如今的靠山，自己此举无疑就是再次背叛了师门，同样也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啊——”
不容艮墨池考虑一番，慕容离直接持剑削去了“佐奕”臂膀上的一块肉，顿时血流如注。霎时间，牢房内便只剩下沙哑的惨叫声。
“你慢慢考虑，不急。”慕容离说得云淡风轻，“我等的有些烦躁，打发打发时间罢了。放心，让你考虑的时间还有很多，开阳王还没死的时间都留给你考虑。”
言语间，“佐奕”胳膊上又少了一块皮肉，已经隐隐约约地可以见到白骨了，只是那白骨很快便被不断涌上的鲜血染红，惨叫声不绝于耳。
“慕容离你住手！”情急之下，艮墨池只好开口，“我告诉你便是！”
————
出了大牢，方夜为慕容离穿好斗篷：“王上，那两人应当如何处置？”
闻言，慕容离轻笑一声，提足离去——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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