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谢巽走进暗阁,朝慕容离拱手作揖,“如您所料,开阳大败,开阳王被俘虏。此时权瑶两军正赶往开阳王城,营救萧然将军。”
“嗯。”慕容离批改着近日的奏折,微微颔首,“近日开阳王城可有情况?”
“有。王城附近不时有人出现,却久久不入城,甚是可疑。属下多次想要跟踪,却总会跟丢。”谢巽回禀道,“是属下失职了。”
“不必在意。”慕容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药柜前拿出一个白瓷瓶交给谢巽,“你想办法将此物交与方夜。告诉他,佐奕最信任之人名唤乾元。在遖宿时艮墨池诬陷于我,让方夜务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上想杀了那制造飞隼之人?”当年艮墨池陷害慕容离一事谢巽也略有耳闻,“如此妙人,王上何不收为己用?”
“不可。”慕容离摇了摇头,“乾元对佐奕之心与佐奕对他无异。开阳将破,佐奕将亡,皆因此战而致,他不可能会愿意效忠于天权、瑶光。与其让他归顺仲堃仪、日后成为心头大患,倒不如早些斩草除根的好。”
谢巽心中了明。正欲退下,却瞥见了桌上的奏折,不禁有些担忧:“王上,您的字迹怕是会被人认出。”
“此乃萧然的字迹。”慕容离再次坐下,提笔而书,“待他回来,瑶光朝政一律由他打理,诏书我已拟好。萧然做事冷静,把瑶光交与他我也安心。若非如此,日后瑶光归属天权,王上一个人怕是顾不过来。”
言罢,慕容离意味不明地笑了,其中的情愫却让人捉摸不透。
还了他一条命,又将瑶光拱手相让于他……
待到瑶光归属天权的那一刻,自己便当真与执明再无瓜葛了。
“……是,属下先行告退。”
谢巽转身离开暗阁,双手却一直是紧攥着的。
王上费尽心思才复的瑶光,凭什么要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
还是让与那天权国主!
若非方统领信中所写,自己还不知天权国主居然那般误会王上!枉王上还对他用情至深……
当真为王上感到不值!
——枢居——
“什么?骆珉死了?”仲堃仪猛地抬头看向门徒,眸中难得露出惊诧之色。
“是。”门徒如实答之,“莫约半月前被天权国主察觉端倪,自杀而亡。”
“半月前?”仲堃仪锁紧了眉头,“为何现在才传来消息?”
“安插在天权军中的探子信中说,近日权瑶军营守查严谨,时时刻刻都有士兵巡查,防止开阳偷袭。”门徒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仅如此,大多时间还都由方夜亲自领队巡查,探子很难找机会往枢居传信。如今开阳大败、开阳王被俘虏,探子方能传信。”
“骆珉对我绝无二心,做事又小心谨慎,竟也会被执明发现端倪。”佐奕被俘虏一事并未引起仲堃仪的注意,倒是执明的变化让他有些意外,“看来慕容离的死对执明的刺激当真不小,一夜之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简直换了个人……日后若想除掉天权,怕是会有些棘手。”
“那先生,我们是否要趁早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不可。一来,现如今的执明到底有多大能耐,我们尚未摸清;二来,此时骆珉已死,枢军又刚刚撤回,更应韬光养晦才是。”仲堃仪微微摇头,“告诉天权的眼线,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近来不可有任何动作,一旦有异常,立即传信与我。”
“是!”
——权瑶军营——
“方统领,新一批粮草已运到!”
“好,带我去清点。”方夜点了点头,又朝身后的队伍吩咐,“你们继续巡视,一有异动即刻向我禀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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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士兵走到粮仓,方夜见到运送粮草的人,不禁有些惊讶:“谢巽?你怎么来了?”
“见过方统领。”谢巽拱手行礼,同时也朝他使了个眼色,“已是攻打开阳王城的关键时刻,属下担心会出什么差池。思量一番,还是亲自押送粮草的好。”
“原来如此。”方夜会意,转身看向士兵,“你先下去罢。”
“是!”
确定四下无人后,方夜才开口询问:“可是王上有何吩咐?”
“是。”谢巽从怀中拿出白瓷瓶递过去,“佐奕最信任之人名唤乾元。王上在遖宿时曾被艮墨池陷害,而今方统领务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知晓了。”方夜结果白瓷瓶,放进怀中妥善保存,“定不辱王命。”
“命令已带到,属下先行告退了。”谢巽拱手作揖,继而转身离去。
方夜抬头看向天空,估了估时辰,朝主帅营帐走去。
——主帅营帐——
“方夜?”执明闻声看向来人,“可是有事?”
“是。”方夜拱手作揖,“不出什么差错的话,明日正午便可抵达开阳王城,在下打算即刻动身,提前去开阳打探萧然被扣押于何处,以便营救。”
“你孤身一人前去?”执明不禁皱了眉,“不可,这太过冒险了。”
“天权国主放心,在下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方夜态度十分坚定,“若是开阳听闻开阳王被俘虏,狗急跳墙伤于萧然,就算我们已经抵达了开阳王城也无济于事。在下心中实在担忧,望天权国主恩准。”
“……”思索片刻,执明还是妥协了,“本王允了,只是你要多加小心,不可鲁莽行事。”
“是。”
离开营帐,方夜并没有直接前往开阳。
叫来一名可信之人,又吩咐了几句话,这才命人牵来一匹良驹,驭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