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下晚自习的时间点儿回了家,本以为母亲会接到老师的电话,知道他没去学校狠狠骂他一顿。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母亲听到他回来了,只是告诉他锅里给他留了饭,让他吃完赶快休息。
第二天他去了学校,韩亚昕主动走过来问他的病有没有好。
他有些纳闷儿,这才知道孙宇哲说他发烧了,替他请了假。
他本来还在为老师都不知道他没去学校而感到失落,此刻听到这话,心里忽然有点儿乐开了花。
又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遇到苏不洵。
易司尔又做回了那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学生。
不同的是,他不再自己苦苦钻研了。
遇到了不会的问题,不懂的知识,他开始主动去问老师,主动询问同学。
他变得外向了。
他慢慢发现,以前学不会,并不是因为自己笨,而是自己的思路太封闭了。
没有人引导,他只能固步自封。
而今在和别人的讨论之下,学东西自然学的很快,成绩也逐渐提高起来。
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会考了,高二每一年的六月初都会有这么一场大型考试。
他们这个镇上的高中没几所,重要考试的话都会将各个学校(包括重点高中、普通高中、职业高中)的学生信息汇合起来,然后随机分到不同的学校。
幸运的话会在本校考,不幸的话就要去别的学校。
易司尔就是这个不幸的人。
他被安排到了二职。但是他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认识几个人,去哪儿都一样。
孙宇哲分在了本校,韩亚昕去实验高中。
考试的那天,易司尔在家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
碳素笔、铅笔、尺子、橡皮。每一样他都检查的仔仔细细。
易母“尔尔,今天中午回来吗?”
易司尔“不回来了,下午还有一场考试,就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太折腾了。”
易母“那你中午怎么吃饭?妈给你送去吧。”
易司尔“我在外面吃点儿就好了,没事的妈,不用担心。”
易母“给你拿着钱,吃点好的,考试呢,可不能苦了自己。”
易母急急忙忙的擦干了刚刚洗碗时弄湿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零钱,抽出了一张二十的递给了易司尔。
那是那里面面值最大的一张纸币。
易母“妈,我用不了这么多,五块钱就够了。”
易司尔推让着,没有接。
易母“傻儿子,妈挣钱就是给你花的,快拿着。”
易母将钱塞到了易司尔裤兜里。
易司尔拗不过,只能收下。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儿。
第一场考的语文,第二场考的化学。
他最近学的不错,题也简单,做起来游刃有余。
交了卷后走出教室,阳光有些刺眼。
他伸出手挡了挡光,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这是他身上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二职对面有一条小吃街,大概是考试的原因,今天人格外的多。
易司尔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碗面。
老板娘很热情,许是觉得今天学生考试,又或是看着易司尔长的瘦弱,便多给他加了一个蛋。
正吃着,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苏不洵“我说你烦不烦啊,我待会儿还得考试呢,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又是苏不洵。
只见她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校服,散了头发,显得清新温婉。
易司尔正对着门口,看到是她,有些哑然,原来她是二职的学生。
独特如她,还真是多变。
苏不洵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黑白校服的人。
白淢泽“洵儿,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惨忍呢,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战斗过的人啊。”
男生一脸委屈的样子。
苏不洵翻了个白眼,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男生名叫白淢泽,和苏不洵是邻班。
不过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刚上高中那会儿,学校有人闹了矛盾,双方都叫了一群人。
好巧不巧的是,两人刚好认识同一个人。
于是大家打完群架后,那人为了感谢大家,就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三来两往的,白淢泽就和苏不洵混熟了。时间久了,就对苏不洵产生了好感,经常对其死缠烂打。
脸皮也厚,无论苏不洵说话多难听,都不放在心上。还是该说说,该笑笑,丝毫不当回事儿。
像今天这种戏码,也早已上演了很多回。不想今天却被易司尔撞上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刚好和易司尔挨着。
白淢泽“洵儿,你想吃什么,炒饭还是面,今天费脑,得多吃点儿肉补补。”
白淢泽自顾自的说着,一脸殷勤。
苏不洵心里正烦躁,没有理他,也没注意到旁边的人。
白淢泽“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吃饭啊。”
倒是白淢泽看到有人一直盯着他们看,便出口怼了回去。
易司尔吃完了面,没有走,就只是看着苏不洵他们那桌。
直到男生冲他嚷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他刚刚说,他们是情侣。这次,是真的吗?
他又看了看男生,寸头、左耳闪着钻,长相帅气,个子很高,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和那样娇小的她坐在一起,看起来很配啊。
苏不洵“靠,瞎说什么呢。”
苏不洵也听到了这句话,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白淢泽一脚。
扭头看到了易司尔正瞧着她。
苏不洵“呦,咱俩倒是挺有缘的。”
苏不洵先开了口,她一向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
易司尔“我,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易司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那天的事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她有了男朋友这件事。
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不敢再看她,所以只好落荒而逃。
比较人性化的是,考完试后学校放了两天假,好让他们调休一下。
孙宇哲问易司尔去不去网吧,易司尔想了想,还是去了。
他想学习除了书本以外的东西了。他想,如果他了解的事物多了,也许,就能和苏不洵有共同话题了。
他又想起苏不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