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她的视线失去聚焦，良久，她才拉回漂浮的思绪，轻轻应他：“对啊，小鬼。”眼眸里满是温柔。

　　肖淳喜从中来，心差点漏跳掉一排，一双手哒哒哒的打字，嘴角溢出了幸福的笑意。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礼物，谢谢！”

　　隔着屏幕，祈白都能被感染到他的欣喜，这个男生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居然这么可爱呢？一句谢谢填进了她的心坎。

　　其实就是一瓶跟她梳妆台上一模一样的护手霜，她还怕他接受不了鲜艳的包装呢，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没想到他这么开心，还跟自己说谢谢。

　　肖淳晚上洗完澡，小心翼翼地用手挖护手霜里面的膏体擦到手背上，生怕挖多了，白天都舍不得用，只有到晚上才擦上一点。

　　他闻了闻手背，没什么香味，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

　　祈白不由得感慨，肖淳也太容易满足了，当然，容易满足的人得到的快乐也比寻常人多的多，这是她所不能及的。

　　这样的相处模式好比如喂糖比赛，你喂我一颗，我回喂你一颗，你再喂我一颗，我同样再回喂你一颗，最后两个人嘴里塞满了糖果，两边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仓鼠，见了对方的模样想哈哈大笑又怕糖掉出来，只好憋着笑。

　　惬意的时光一天天逝去，很快，他们便迎来了当头一棒，敲得两个人眼冒金星。

　　这一天，祈白如常收到肖淳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文字，她想了想自己堆积起来的工作量，顿时心中拱火。

　　“我们还要这么争分夺秒的聊天吗？”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耐的问。

　　肖淳立刻考虑着下一句的对白，带着些许歉意地说：“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的时间了？没事，你可以不用马上回我的。”

　　祈白这些天可以说是全然没有心思工作，一心扑在这只能以网络联络的人身上，可现实中的生活压力不会等她回过神来，越堆越多，越堆越高，堆到了她解决不了的程度，她才终于清醒。

　　什么叫不用马上回？看到了信息装作没看到吗？

　　她鼓起勇气郑重其事地问了他他们之间闭口不谈的那件事，“你为什么回来找我？”

　　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联络自己？她想不到一个本该讨厌自己的人为什么会想跟自己做朋友。

　　肖淳沉默了，她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复杂又纠结。

　　他深呼一口气，眸中闪着坚定：“跟你成为好友之前，我朋友感情方面被一个女孩子骗了，每天郁郁寡欢的，经常喝得烂醉。我每天劝他走出来，越劝我便越发忍不住地联想到自己身上，然后想你，想知道你的近况，想跟你做朋友，或是其他什么关系都好，控制不住的想联络你。”

　　一筐子关于他内心真实想法的文字从她眼前“唰”的一下滑了出来，疯狂的扣着她的心脏。

　　“那我们这样每天聊天好像也太不正常吧？”祈白发问。她隐隐约约的能预感到，肖淳会说出自己最怕的那几个字。

　　对方不假思索地发了一个五秒语音出来。

　　祈白迟疑的点开了语音，捧着手机靠近耳畔，第一遍……她只听到一个你字。

　　第二遍她听到我……什么？她还是没听清。

　　第三下她开了免提播放，将音量调到最大，音筒里传来清晰的、沙哑的那句——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是他本人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

　　虽然她有所准备，他亲口说出来的真实的心意还是让祈白微微一颤。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个人少了许多拘谨，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肖淳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道出自己的心意，祈白也没有想过她的预感是真的，她还以为两个人只是因为关系的破冰回暖的缘故才如此亲近。

　　原来不知不觉彼此都猜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友情，是更深一步的……

　　祈白害怕了，爱情吗？要跟对方付出对等的感情的爱情吗？要磨合各种习惯，还会隔三差五吵架恨不得打起来或是冷战的那种爱情？

　　太恐怖了。

　　这种一开始就要等价交换，时常计算谁多谁少的东西，祈白是没有把握跟肖淳掌握好这个天平的。

　　从听到肖淳的告白后，祈白便不敢放肆的跟他聊天了，每每都以工作为由火速逃离战斗现场。

　　忙完工作的祈白都会有一种把自家的媳妇儿丢在新房独守空房的错觉，愧疚之意窜上心头。

　　而肖淳也接受着这样的变化，他一天点开无数次她的聊天框，查看她的网络在线状态。

　　若是4G在线说明她出门了，若是wifi在线表明她回到家了，电脑在线说明她在忙碌工作不便打扰，2G在线便是她开了飞行模式入眠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关注和在意过一个人，其中滋味微甜又苦涩。

　　一天肖淳照常点开她的聊天框，发现她离线了，刷新了好几次页面她还是离线状态。

　　担忧不已的他猜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晚上出门碰到坏人了？还是生病了？

　　再三犹豫，他给她发去了信息，打破了祈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条信息轻轻松松让她的防备破成稀碎，擦掉自己画上的底线往后退一步再画上。

　　“你，怎么了？第一次看到你离线了？”肖淳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回复，守在手机旁边。

　　读到信息之人咧嘴笑了出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手机映照出的光亮。

　　“我没事，刚刚切到小号忘了切回来了。”

　　得到回应的肖淳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一刻，祈白的畏手畏脚因为他的主动而烟消瓦解。

　　某个人的生活又开始加倍的忙碌，无论是洗漱时、做饭洗衣时，还是工作时、入眠前，时时刻刻勤勤恳恳的跟对方交换文字。

　　虽然做事的效率没有达到预想，她也是乐在其中的。

　　某天，肖淳问起她的工作具体内容，他从未涉及和了解她的工作领悟，还是热心的给她提出修改意见，但对祈白来说无疑是帮倒忙。

　　她向他解释了一番，最后以不愉快收场，她觉得跟他讨论工作上的内容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讲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更搞得自己像个傻子在讲天书。

　　两个人的气氛，又冷得要凝出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