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第四章
“女人啊，
如果那爱情的香味代表了你的甜美，
为什么上帝会拒绝你那诱人的香，把你推入魔女的殿堂。”
——福拜特·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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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卡尔先生啊……” 回到诊疗室的艾米丽接到电话有点惊喜，“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哪些艾罗拉的死者身上都有一张名片。”卡尔一顿，还是犹豫地劝道，“艾米丽，别再深入了，我感觉这个病症很危险。”
“卡尔先生，谢谢你的关心，”艾米丽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但已经有太多人因为它而死了，我想找到这个病的原因。”
卡尔叹口气，他是入殓师，并不是法医，没有查看尸体的权力，但为了艾米丽这个朋友，他也算是越矩了。
“每个死者手上的名片都是……”
“艾米丽医生！”一个慌慌张张闯进来的护士打断了卡尔的话，艾米丽有些不悦地看向她，护士顾不上艾米丽的不悦，焦急开口，“您今天带来的那个病人……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艾米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急忙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以后再说，便挂了电话，跟着护士跑去了威廉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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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威廉安静地躺在床上，如睡着了一般，嘴边还挂着满足的笑，就像正在做一个美梦。
艾米丽慌忙抚上威廉的脉搏，又不死心地按压已经没有动静的心脏，可到头来还是白费功夫。
艾米丽呆呆地扶住床沿:怎么可能？刚刚还活生生的人，怎么转眼就死了？
望着威廉安详的遗容，艾米丽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撑开威廉的右眼，那一刻，脸上血色尽褪，又不死心地翻开了另一只眼，最后颓败地垂下手，喃喃道:“是艾罗拉……”
艾罗拉——一患者会如同睡着了一样，因而以童话睡美人公主的名字命名。双眼呈纽扣状，病发即死，无药可医。
艾米丽无力地遮住眼，对于医生来说看着病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是最可悲的事。视线透过指缝间，艾米丽突然注意到威廉手里的名片——夜莺。
上面还有地址，艾米丽恍然间想起卡尔没说完的话，又想到那个高挑的面具女人，悄悄地将名片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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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艾米丽才拖着疲惫的身心重新回到诊疗室，她没想到一进门 ，那个男人就坐在自己平时坐的椅子上，眯缝着眼，冷冷地盯着她，“人呢?”见艾米丽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食指敲了敲桌子，语气又冷了三分，“那个被你带走的男人呢？”
艾米丽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叹口气，说了两个字:“死了。”
杰克猛地起身，几步逼走至艾米丽面前，眼睛平视前方，看也不看艾米丽一眼，“那样最好，省的脏了我的手，把尸体给我。”
杰克伸手猛地搭上艾米丽的肩膀，吓得女孩一抖，只听得如含着冰渣的声音慢慢在头顶响起:“艾米丽·黛儿，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公爵夫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现在……我要重新审视了，”杰克一顿，俯首在艾米丽耳边冷言道，“毕竟还有大把的女人对你的公爵夫人的位置虎视眈眈，别自以为是的认为它非你莫属。所以……”
杰克起身，擦身而过，独留艾米丽一个人在诊所室里，颤抖着抚上疼得发麻的心脏，慢慢地蹲下身，抱住发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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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艾米丽找到了那张名片上的地址，伫立在漆黑古老的大门前良久，微微深呼吸，刚想抬手敲门，门却如有感应般地自动打开，艾米丽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明明是白天，门内的一切却都如同藏匿于深渊中，让人汗毛倒立。
艾米丽缩了缩脖子，身体的本能让她赶紧离开，然而黑暗深处如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蛊惑着她一步步迈入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星星点点的淡蓝色暗光照亮黑暗的房间，在黑暗的尽头，艾米丽撩开眼前的珠帘，依旧是淡蓝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一点里面的陈设。
房间深处传来诡异压抑的钢琴声，两侧墙上挂满了名人的画像，有艾米丽认识的，也有艾米丽不认识的。跟着钢琴声，艾米丽来到一个装满书架的地方，书架上满是厚厚的装订好的羊皮纸，为什么艾米丽知道那不是书，因为所有的合订本都没有名字。
“我一直在等您呢，尊贵的客人。”
琴声渐息，演奏的人缓缓起身，透着幽蓝的灯光，笑意盈盈望着艾米丽。
艾米丽紧张地滚动了下喉咙，“是……你?”
“是啊，终于和您正式见面了，此前在医院匆匆一眼，都没能好好介绍，在下便是夜莺夫人。”
艾米丽望着面具女人提起裙摆，微微俯身，优雅地行礼，压下满腹的震惊与疑问，也礼貌的回礼，“你好，我是……”
“艾米丽·黛儿，杰克·爱德华的妻子，尊贵的公爵夫人。”夜莺夫人笑着抢过艾米丽的话，艾米丽有些心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夫人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恶意，”见艾米丽戒备的样子，夜莺夫人笑着摆摆手，转身回到钢琴前的坐椅上，优雅地弹起钢琴。
舒缓的钢琴声让艾米丽稍稍有些放松，但还是警惕地和夜莺夫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夜莺夫人，您可认识威廉·艾利斯?几天前他死了……死于艾罗拉症。”
“公爵夫人是医生，而不是警察吧？”夜莺夫人脸上依旧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我只是个商人而已，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就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任何你想要的一切……所以，夫人您想要什么呢？”
艾米丽下意识攥紧袖口: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转移话题。
“可以给我看看您的明细账簿吗？”
“这可不行啊，夫人，这是商业机密呢！”
“如果您诚心想与我交易，能让我看看诚意吗？”
“噗，既然公爵夫人开口了，我自然也不敢怠慢，请稍等。”夜莺夫人浅浅一笑，起身拿起书架上一本比较新的合订本，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朝艾米丽做了个请的手势，艾米丽走过去，坐到了夜莺夫人的对面，拿起那本合订本，仔细翻阅起来。
夜莺夫人坐在对面，面具下的眼睛暗暗打量着眼前随着手上翻阅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的艾米丽，脸上的笑意更深。
艾米丽看着那本明细账里，里面详细记录了某时某刻，什么人进行了什么交易，只是交易的不是普通的商品。
“可以解释一下吗？”艾米丽抬头， 疑惑地望着夜莺夫人。
夜莺夫人坦然回答，“我说过这里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财富，名利，荣誉，成功……还有爱情。”
听到最后，艾米丽一愣，捂嘴一笑，“怎么可能。”
“威廉·艾利斯，与我做过两次交易，第一次用光明的前程换得守护特蕾西·列兹尼克的机会，他们原本是没有机会再次遇见的。”
“还有一次呢？”
夜莺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一句，“夫人信神吗？”
艾米丽摸不着头脑，“信。”
“那夫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夜莺望着艾米丽幽幽说道，“对神的信徒来说，是无法接受那种交易的。”
艾米丽也没再坚持，她有预感，威廉的第二场交易与艾罗拉症有着很大的关系，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
艾米丽翻开下一页，一个红色的名字跳入眼帘，艾米丽心一颤，感觉有些熟悉，正要细看，手里的账簿被夜莺夫人突然拿走，艾米丽有些疑惑，只见夜莺夫人将账簿放回书架，径自回到钢琴前，再次演奏起压抑的曲调。
“夫人，特权到此为止，您可愿与我交易?”
“那个红色的名字是?”
“一个无耻的客人而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没有付出对等的代价，”
琴声猛的变得危险又暴躁，如同利刃一样刺得艾米丽耳膜突突地疼，“不过 ，很快我就会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琴声忽而一转， 变得缓慢而轻柔，让人有一种脖子上被套上了柔滑的丝绸，却一点一点在收紧，令人窒息的错觉。
“夫人，考虑好想要什么了吗？”
艾米丽一愣，回过神，额头已沁出一层薄汗，好不容易压下身体的颤抖，尽量平静地说，“我什么都不想要。”
说罢，转身打算离开，然而夜莺夫人却笑着说，“难道……你不想要杰克的爱了？”
艾米丽一顿，也是冷冷一笑，“我没有天真地相信你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女教母，好心地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
“夫人，拿上你手边桌上的那支玫瑰吧，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因为……你是特别的。”
艾米丽径直路过那支蓝色的玫瑰，看也没看一眼，撩开珠帘，“不好意思，我花粉过敏。”
夜莺夫人的笑声合着诡异的琴声回荡在黑暗的走道里，艾米丽忍不住加快脚步，逃离了这怖人的世界，一到外面，才发现已经黄昏了，不知不觉艾米丽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天。
艾米丽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稍稍有些清醒，一阵寒风刮来，艾米丽忍不住拢了拢外衣，看来这个冬天越发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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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朝家的方向走去，夕阳将艾米丽孤身一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脚下的影子忽然泛着暗蓝色的微光，一朵玫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艾米丽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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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啊，
如果那爱情的香味代表了你的甜美，
为什么上帝会拒绝你那诱人的香，
把你推入魔女的殿堂。 ”
夜莺夫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兀自吟诵，暗蓝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的光芒映照在夜莺夫人嘴角诡秘的笑容上:“你逃不掉的……”
灯光全灭，一切有归于浓稠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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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燃书.麑殇“累死我直接准备极限五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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