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轰击在我的耳膜上,一下子将它打碎。然后化作一只大手,将我的心脏紧紧攥住。
我开始出现耳鸣,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冲动。
这就是,张怀中说的办法,向死而生的办法。不过是他向死,而我们生。
宁可让自己死,也要把最后的,哪怕渺茫的希望留给我们。
对,是我们,而不仅仅是他的儿子。
他连我要到药圃干什么都还没过问,就义无反顾地将儿子交给我。
他无条件地,将他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一个见面两次的陌生人。他打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赌。
不知不觉,我的脸颊上好像滴下了什么滚烫的液体。
用手轻轻触碰,眼泪的滚烫使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还没结束,还有最后的结局!
「走!不能让你爸白死了啊!」
我几乎是爆发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拉起一旁呆滞的东儿就跑。
一口气冲到药圃的后面,我靠着围墙大口喘息着。东儿突然蜷起身子,蹲在地上,看起来好像痛苦万分。
看这样子,应该是什么药物的副作用发生了。
我想伸出手触他的肩膀,却被他一下子死死地攥住,甚至捏出红痕来。
我愣了一下,没有把手挣开。
其实也挣不开,我还是到极限了。
毛熊和那一大群人迅速找到了我们。人群中没有老板,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恭喜你们。」我疲惫地靠在围墙上,有气无力地搭理他们。
「你很快就会感受到痛苦的。有什么遗言吗?」
毛熊的声音听起来冷酷而愤怒。他挥挥手,旁边的员工立刻把我们围了起来。
「有啊。」我看看腕表,轻笑起来。
「接受制裁吧。」
毛熊他们好像在看笑话一样,没有人愿意搭理我。
我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旁边一声爆炸,然后身边突然围着许多墨人。
「别动!所有人蹲下!」
「手举起来!」
看来是军队到了啊...我感到十分满足,也顾不得什么了,眼前一下子变成一片黑幕。
我是该好好休息了。
......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阳光,我实在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这是我睡过最舒服的一次觉,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地舒畅过。就连早起晨练的习惯也被我抛到了脑后。
「少年,该起来了。」
一个幽幽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睁开眼,我发现我躺在家中的大床上,面前是一颗小脑袋。此刻,那双如水的大眼睛正看着我。
她太美了,是语言无法形容的美。红润的脸颊更是给她增添了一分妩媚。
我愣了一下,手掌下意识握了握。
下一秒,我触电般颤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软?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摸起来好舒服。
不自觉地又稍微用了点力,我突然感到不妙,真的不妙。
神的樱唇微微张大,脸色要滴出血来,一副受惊的模样。
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紧接着她的嘴角上扬,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居然,你居然捏我的手臂!」
她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向我的肚子,将我踢翻到床下。
「流氓!无赖!扑街仔!」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不断认错了。话说不是她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吗......
我花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神哄安静下来。
「所以,游戏结束了?」
「是的。」
「按照既定的剧情,你应该要玩一星期左右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触发了隐藏剧情一样的东西。」
「结果偏偏你又是个大傻子,直接就莽着干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神抱着一杯咖啡,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恼火。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按下那个信号发射器。」
「竟然让你就这样简单地过关了。」
我眉头跳了两下,心中哭笑不得。简单?哪里简单了?我这胆识我自己都想吹一辈子好吗?
「你这个游戏玩得还不错嘛,公司所有人都没能逃脱国家的制裁。连老板都没跑掉噢。」
神心情不错。她坐在桌子上,两条玉腿一荡一荡的。
「东儿最后怎么样了?」
我还是忍不住了,问起她东儿的事。
想到这对父子,我立刻感到情感有些复杂。
「他还是被关进了监狱,不过是有期徒刑,二十年罢了。」
「改造出来以后,他应该会好好做人,也算是不负他爸在天之灵了。」
听到这样的话从神嘴里说出来,我也是有些惊讶。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算了算了不看了,她还是不喜欢穿衣服....
「只是张怀中还是死了。」
我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走到窗前,眺望远方的云朵。
「不管别人怎么看,对我而言,张怀中不仅是一个好父亲,更是一个有尊严的公民。」
「就算是NPC,他也值得我尊敬,铭记。」
最终还是正义得到了伸张,黑暗的一面被光明挡在了人们的视线之外。
按照神的说法,因为社会影响太过严重,并没有将淮城制药的事向媒体公开。
官方只是对外宣称:警方侦破一处贩毒团伙。我也算是当了一回给人们负重前行的人。
淮城制药如此大的团伙都被瓦解,也许这就是邪不胜正吧。
「我这游戏算通关了吧?」
「算你...十分通关。」
「那我的奖励是不是多一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