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门一打开,就围上来两个卫兵,不过他们的武器与一般警卫有些不同,手里拿的是小型麻醉弓。
「经理好。」
「经理好。」
「嗯。你们好好站岗。」毛熊挥了挥手,领着我们走进房间。
粗略看来,这间房间比第一层的大厅还要更大,里面的白色灯管也多了不少,极其明亮。
房间中有一些位置被帘子遮了起来,分隔成好几个区域。
这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集中精力才能听到里面有工作人员的低语。
「有一股,浓重的酒精味,还有一些其他的...」
我忍不住出声。
毛熊示意我将音量压的更低些,然后把我带到了中部一个帘子后面。
靠近帘子,我又闻到了一股令人做呕的诡异的味道。
帘子内表面好像还有着一些暗颜色的残留,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这是...」我皱起了眉头。
「做好心理准备。」毛熊嘴上说着,趁我愣神的功夫将帘子拉开了一半。
那是...
我瞳孔收缩了一下,只感觉到脑袋里像是爆炸一样轰鸣一声。
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我胃里一阵翻腾,靠着抓住身边的腹蛇才没有跪倒下去。
不知道一旁谁递过来一个塑料袋,我立刻接过来,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干呕了几声,我感到浑身虚弱,五脏六腑都要散开。
「陈先生,会习惯的。」
腹蛇好像同情一个病友一样,竟然开口安慰我。
「扶着他一下吧,我们带他回宿舍。」毛熊叹了口气,好像已经习惯了。
「好。」
.......
一直到被带回到宿舍,我都有点魂不守舍。我的眼前都只剩下那个渗人的画面。
那是一个人,毫无人样地躺在手术台上。
烧伤,贯穿伤,切割,冻疮.....好像经历过世界上一切的酷刑。
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甚至可以说...
已经不能算个人了。
他本该没命了的,他明明应该没命了啊!
可他为什么还活着?
而且,面容上带着微笑,笑得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僵硬,那样的...
他好像正在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很安详,很幸福。
这是什么场景?人间地狱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稍微缓过来。
「他...怎么了?」
我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你所看到的,就是我们在做的。既然你看到了,那你也只能和我们一起。」
「不论你干,还是不干。」
毛熊的声音无情地在我耳边响起。
「如你所见,那是我们公司在做的真正业务:毒品贩卖。」
我强忍着不适,一字一句地听他说的话。
「快递员其实是负责与外界的线人联络,贩卖毒品以及收集各地的反响,然后再统一起来交给国外金主。」
「护士,就是负责研制药物。我没有告诉你的是,还有一个工作,名字就叫作「医生」,负责临床试验。」
「以你的才能一定能想到,那些被当作实验体的人的身份——没错,是中下层那些犯错误的员工。」
「这样的一套完整的,分工精确的系统,是我们赚钱的主要来源。你高昂的薪水,就从这里面来。」
「我现在全都告诉你,是因为我想培养你。当然你也没得选择,因为拒绝的下场...」
「只会和你所看到的一样。」
「呕—」
我再次吐了出来,不过只吐出一些酸水。我的喉咙火辣辣地疼着。
「你好好休息,我去叫人来打扫。明天,你还是要正常上班的。公司需要一个健康的你。」
毛熊最后丢下一句话。
毛熊和腹蛇,很快离开了。
我倒在床上,强忍着脑袋的阵阵胀痛感,不让自己睡死过去。
宿舍门开了,又很快关上。
昏沉了几分钟,我生理上的不适仍然没有消失。
其实我在依稀看到帘子上有东西时,就已经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
但是我还是失算了。
看到那具「人体」之后我才认识到,亲眼所见的,和在电影游戏中所见的,完全是天差地别。
我紧紧地蜷缩在床上,脸面对着墙边,一动也不动。
「该死...」
我努力地想把那个令人做呕的场景从眼前扔掉,从脑海中去掉,但我做不到。
它一直浮在我脑海的最上方。
「啊啊啊啊啊!」
我在心中怒喊着。
第一次,我没有办法主宰我的思想。那个画面就像电脑病毒一样,紧紧贴在我的思想表层。
而我无可奈何。
「唉...」
随着一声轻叹,我突然感到一下子轻松不少,那个画面也逐渐模糊崩塌起来。
「姐姐!姐姐...」
思想世界中,我猛地冲上前,紧紧把神娇小的身体搂在怀里。
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就在我的怀里,柔软而清香,抚慰着我的心。
此刻的她在我看来,是如此美好。
「喂!」
神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忍心把我推开。
「好个,人心险恶...」
我好像听到她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