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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领个姑娘回家

良人情深

在一片疏疏密密的竹林中,隐藏着两间小竹屋。

稍大的那间屋子是白深的,白深的屋子里有两个用竹子打造的书架,摆满了书籍。

另外一间小一些的是白深娘的,屋外还有一处灶台,一处鸡圈,鸡圈里养了几只鸡。

娘女俩住在竹屋里,简单朴素地生活了很多年。

若是白深不向外人坦露自己是女子,旁人大概只会觉得这是一位身子有些羸弱的小书生。

白深,人如其名,生得白净秀气。个头不高,一双手生得骨节分明,白皙漂亮,手指甲修得圆润简短。水灵的眼睛配上一对峰眉却意外地和谐,刀削似的笔挺的鼻子下,是不点而朱的红唇。白深素爱着白衣,写字时,恬静的脸上总是一副认真略严肃的神态,忽略掉身高的话,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白深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抬头望向窗外。

春季的雨微凉,被雨水洗刷着的竹林,发出刷刷的响声,更加衬得周围环境的幽清。

白深的手慢慢伸出窗外,滴在手心的雨水,再顺着指缝慢慢滑下。

白深缓缓地闻着空气中的淡淡竹子清香,她喜欢这种感觉。

白姨“深儿,该吃饭了~”

听到娘的唤声,白深收回了手。

白姨“深儿~待明日天晴了,你下趟山去换些米来吧。”

白深“儿晓得了~”

为了以防万一,白深即使是和娘单独相处时,也自称是儿。

白深的娘微微点了点头就接着吃饭了,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白深自幼女扮男装,她这个做娘的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发出一丝微光,白深就已经出门下山了。她带着自己的字画还有笔纸,沿着山路向集市快步走去。

自白深写字之后,她就开始为人代写书信,代人念书信来换米。后来长大了一些,也开始卖起了字画换些钱。但是白深主要还是靠为人代写书信为生。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白深看着自己身旁的米袋子也差不多鼓起来了,于是准备收了摊子回竹屋。

白深的娘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四姨太,因为姓白,大家都叫她白姨。初到府中,凭借着不俗的姿色,颇受老爷宠爱,因此也招来了正室的嫉妒。

后来白姨怀有身孕,老爷很快另有新欢,再加上生下的只是个女儿,于是迅速失宠。白姨和她在失宠后备受欺辱,不仅正室处处为难,就连下人都不正眼瞧她们母女俩。

再后来老爷病重,白姨收拾了仅有的几件值钱的首饰,便偷偷带着白深从府中逃了出来。

正室本来就不待见白姨,老爷又病重,见府中也没丢失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就敷衍地派家丁出来抓人,意思了一下就回去了。

但是白姨总是不放心,就让年幼的白深跟了自己的姓,姓白名深,且女扮男装以掩人耳目,然后用仅有的首饰置下了现在的小竹屋,母女俩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了十几年。

白姨虽然上了一些年纪,但是风韵犹存,不远处有一家猎户,经常接济她们母女俩,这猎户王武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皮肤风吹日晒,糙了点,但长得眉目清晰,似乎是对白姨有些情义,时不时红着脸将打来的野味给白姨家送些。但白姨从来不收,一是自己大了这猎户将近五岁,二是走得太近难免露马脚,万一她们母女的秘密被人发现,怕是再也过不了安生日子。

这王武见了白姨结结巴巴、一句全乎话也说不出,却是个有韧性的人。白姨不收,他就一直送,用送野味的借口时常去白姨家。白姨对他不热情,也不讨厌。因着这王武虽是个猎户,却也有些君子风范,对白姨毕恭毕敬,言辞温润,不似一般猎户看起来那么粗俗。

白深这边收了摊子,正要回去。

群演“打死她!打死她!”

一个面目凶狠的男子正在对地上的一个人拳打脚踢。

小贩“我观察你很久了,我说我一转眼馒头怎么就少了,就是你个小贼偷吃了。”

群演“你看她那脏兮兮的样子,一定是她偷的!”

群演2“就是就是,嘴里的馒头还没嚼完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聚集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有了更多的观众,那位男子打得更起劲了,仿佛自己占了理就可以把人往死里打。

白深凑近人群一看,地上趴着的那个人一动不动,任凭卖馒头的小贩施虐。

白深看那个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虽看不清模样,但明显是个女子。

白深“住手!”

白深推开看戏的人群,走上前。

白深“这位姑娘偷了你多少馒头,我替这位姑娘把钱交还与你!”

白深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小贩,她看着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女子,走近后蹲下询问。

白深“姑娘,还好吗?可还能自己站起来?”

地上的女子过了好久才聚焦了眼神。

白深搭了把手,帮忙把女子扶了起来。最后白深把三个馒头的钱给了小贩后,大家见没有了好戏可以看,人群也就渐渐散开了去。

白深见女子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苏清“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道谢的声音虽小,白深听得清楚。因为传入她耳朵的这句感谢温柔而真诚,让白深不禁有些好奇,拥有如此温柔声线的女子该是怎样模样。

看了一眼女子,仍旧是披头散发的模样,看不清脸。

白深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一个俗人,模样只是个皮囊罢了。

白深“不必,举手之劳罢了。”

白深本想就此离去,但又有些担心这位女子,连吃馒头的钱都没有,眼看着天色渐晚,一个女子露宿街头,实在是不妥,也令人挂心。

白深“天色渐晚,你可有住处?”

白深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

白深“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到小生的竹屋暂住。小生家中有娘亲可与你为伴,姑娘可放心同我前去。”

白深怕那位女子多想,把自己的娘亲都拉出来了。

女子点头表示同意。

回去的路上,女子依旧沉默不语。

白深这边想着该如何与娘亲解释自己不经商量就带了一位女子归家,娘亲应该不会同自己生气的吧。心里想事情的时候时间也过得快了很多,很快,白深带着那位女子回到了竹屋。

白姨“深儿~今日怎得回来这么晚?这位是?”

白姨远远地就看见了白深身后跟着的女子。

白深“今日因些事耽搁了。娘~这是儿今日结识的姑娘~额~”

白深本想向娘亲介绍一下身后的姑娘,发现自己对身后的人一无所知,连姓名都不知。

苏清“见过姨娘,小女苏清,今日多亏公子出手相救,才得以解脱。”

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曾说,这会倒是说得很是及时,白深心里暗自想着。

白姨“深儿~愣着干嘛,快请苏姑娘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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