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夫人,将军战死沙场了
“夫人!”
秋夕推开院门,声音微带哽咽,步伐慌乱地行至窗前,她望着坐在窗前和往常一样始终安静看书的柳如梦,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缓缓滑落。
已是秋天,风吹过,带进了窗外的枯叶,落在了柳如梦的手上,她淡笑着抬手将树叶从自己手背上拿下来,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便瞧见了脸颊满是泪痕的秋夕,微蹙着眉问她:“出去一会怎么就哭了,谁欺负的你?”
见她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柳如梦浅笑里有些无奈,估摸着又是她这心直口快的性子叫人家不痛快了,只得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
“你这性子,是该改改了。”
要不然,单打独斗,每次只有被气哭的份。
“夫人,将军战死沙场了!”
柳如梦唇角仍是浅笑着,替她擦干净泪水。
“夫人,将军战死沙场了!”
“嗯,我听见了。”
收回帕子,柳如梦放好树叶,坐下来继续看书。
“夫人,您……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夫人,您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整个将军府内悲伤弥漫着,唯独柳如梦所在的院落无波无澜。
故事:微小说:夫人,将军战死沙场,尸骨下落不明,您真就不去找找么?
中篇: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夫人,将军的灵堂设好了。”
“嗯,我知道了。”
“夫人,将军的同僚兄弟前来吊唁了。”
“嗯,我知道了。”
“夫人,将军明日就要出殡了。”
“嗯,我知道了。”
这些日子,无论秋夕说什么,柳如梦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灵堂也好,季青山的那些同僚兄弟也好,她都不曾去不曾见,只是每日安静地坐在窗前看书。如果不是她发间插了一朵白色绢花,如果不是她越发消瘦的脸颊,秋夕真就觉得她无悲无情无心的像个陌生人,而不是将军的夫人。
“夫人,您就不去看看将军么?”
“嗯,我知道了。”
见她又是答这句话,秋夕隔着窗夺下她手里的书,眼睛红肿的厉害,“夫人,您怎么可以对将军这么残忍?”
将军是那么的爱夫人,爱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亲手送给夫人,可是夫人呢,从将军战死的噩耗传来到现在,一点泪水都没有流过。
“残忍?”柳如梦轻笑,因为消瘦而越发显大的眸子看向秋夕,“他对我就不残忍么?”
她的父亲被他亲手送进天牢,哥哥也被他亲手送上罪证革去官职。
他们是有罪,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娶了她,如今又让她守活寡,他是何其残忍!
故事:微小说:夫人,将军战死沙场,尸骨下落不明,您真就不去找找么?
终篇:夫人,你真就不想去找找将军的尸骨么
“夫人,老将军今日出发前往边关,您不去么?”
“不去!”
“夫人,您真就不想去找找将军的尸骨么?”
“不想!”
不去不想的柳如梦越发清瘦了,每每秋夕看到窗前坐着的她,只觉一阵风就可吹跑了她。
秋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将军前往边关的那天,夫人就是这般坐在窗前看书,如今还是这般。
病倒之后的柳如梦没了坐起来的力气,不再看书了,而是每日靠坐在屋檐下,不是看秋叶便是赏秋雨,不言不语,就像是个将死之人。
“夫人,药快凉了。”
“你说,他走的时候在想谁?”
想谁也一定不是她,自从他们成亲,过的便不是日子,他的满腔柔情爱意一次次被她的冷言冷语刺伤刺裂刺碎,到最后他只能选择去边关。
或许,他是想用时间来淡化她心中的怨恨,却没想过此去便是不归。
“我在想你!”
“如梦,我答应过你的!”
答应过她要白首到老,哪怕是深陷地狱,他也会爬回来找她。
突然闯入耳的声音夹杂着秋雨声,使得柳如梦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直到那声发自胸腔的“如梦”传来,她猛地回头,看见了院门口站着的季青山,真的是他。
隐忍了那么久的泪水,终于盛满眼眶滑落而下。
“你去了哪?”
“受了点伤,好了就回来见你了。”
岂止是一点伤,父亲找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实话他不敢说,怕她听了受不了,也会把所有往自己身上揽,他们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实属不易。
“青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放下过往,好好过日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