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倒霉，之前刚从一户人家里“拿来”的衣服，原本以为可以穿得久些，没想到这该死的天尽然给他下起雨来。算了，反正到时候再从这人家里顺手稍走一件，也一样。
坐在客厅侧座上的染玖环顾四周，瞄着各种家具器物，寻求能够下手的东西。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人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啊，看来这片小镇的寻常人家里真的是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了，得尽早找条大肥鱼呀，不然真要饿死在街头了……
“你在看什么？”
声音传入染玖的耳中，回神望去，是之前阻挡自己进屋避雨的那个青年。
“这叫参观，不行吗？。”想到自己差点被这人丢出去，还是有些怒火的，“你又不会主动带我了解一下，我当然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看看咯。”
“请你安分点。”
“……”就这人的态度，染玖真的是撇着嘴看他，虽然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反驳，但是当初也确实是自己说了会乖，不会惹事的。
唉，这就很尴尬了……
看向右侧的小房间，那里房门没有关死，还留出一小丝缝隙，灯光通过这条小缝透露。
小房间里呆的应该就是这房屋的主人了，当初声音确实是从那方向传出来的。想着面前的青年对那人的恭敬，看来只有那人才能制裁他了！
染玖真的很想看看青年欠揍的脸不再嚣张的时候。
“房间里的就是你家主人吗？”果断挑起这个话题。
盯着对方，想要去了解更多，但是青年没有选择回答，转过脸，避开染玖的目光。
“我听你称呼他为主人了。”
主人这个词染玖不可能听错的，一般来说，普通的仆人是不会用“主人”这个称呼的。看青年那般恭敬的态度，想想应该只有一种可能了……说起来还没有认真了解过这个人。
染玖端详着对方，虽然他态度差，但是人长得不错，僵硬的面部并没有掩盖他精致的容颜。
这人也是妖魔吗？
和之前遇到过的不同，没有通常妖魔的凶神恶煞，如果不是“主人”这个称呼，面前这个青年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类。
也是因为看起来太像人类，染玖才会询问出口。
“那有怎么样？”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你是使役魔吗？”
“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术法之下的使役魔。”说实话，染玖真的有些诧异，没想到术法能够使役妖魔是真的，而且青年没有反驳他的提问。
人们知道使役魔这件事不值得稀奇，但是染玖加上术法的前缀却引起了青年的注意。
“术法之下？听你这么说，你还见过不被术法束缚的使役魔？”
“在你之前，我就只见过一位使役魔……”那是他至今为止除了面前这个人，唯一见过的使役魔，他叫妖尧。
小的时候，只要跟在父亲身边，就总能碰到妖尧。那人经常面带微笑，跟父亲交流时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语，但是这不妨碍他对妖尧的好感。
最让他感到留恋的，是那人的怀抱。也是出于这个依赖，他经常以各种理由缠着父亲，为的是能睡在妖尧的怀里，享受那一刻的温暖与安心。
一开始的他认为妖尧只是父亲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直到后来父亲死了，妖尧也跟着不见了踪影，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不，要说唯一留下的，那就是他这一个人而已。
在父亲死后，由二叔将他扶养长大，然后，然后好像是二叔告诉的他，妖尧，其实是父亲的使役魔，父亲死了，妖尧也就死了……
死了……
啧，不知道为什么，头又开始有点疼了……
“你既然说他是使役魔，又怎么会不受术法的限制？”质疑的声音响起。
这句发问引起染玖的不满，头疼之际，现在的他心情极度不好，已经不想再惯着面前这个人了。
“谁说这世界上只有术法的存在了……”
头一阵一阵地发胀，有什么东西要炸开来的感觉，胀得生疼。疼痛引导着染玖的意识，在听到对方提问的时候，没有思索的空间，答案就这么从口中说出。
“你说什么？”青年的语气明显有了变化。
妖魔，和人一同存在的生物，但和人不同的是，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
而术法也是自从妖魔出现之后，就一直被看作唯一的能用来抵抗妖魔的力量。
唯一，是因为在这世间，为人们所知道的能对妖魔完成重伤的力量仅有术法一种。
在人们对抗妖魔灵活运用的过程中，更高阶的术法也酝酿而生，这种术法能够使役妖魔，作为己用。虽然无法得到妖魔的力量，但是单凭能够驱使妖魔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被使役的妖魔被称为使役魔，术法也是唯一能够驱使妖魔的力量，这是人们连同妖魔的认知。
所以染玖的回答确实有让青年吃惊的理由。
青年语气的突然改变，终于让染玖回过神来，回忆起自己刚刚的回答，心里一惊。
“没，没什么……”
正视着青年，染玖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不知，但是反驳的话讲起来却有些疙瘩。
“你刚刚可说得明明白白！”很冷，像是要冻结染玖的整个身体，“除了术法还有着其他的力量？”
他的话让染玖一阵哆嗦，心跳不知为何变得缓慢无比，好似被一只手禁锢着，无法跳动，呼吸都有一种被制止的感觉。
“我……”一边想着解释，一边不自觉地就别过眼去，染玖真的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那双眼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穿透，不探出个究竟，不会罢休的感觉。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长着那么一张讨人厌的脸，是个人都想反驳你好吗？”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还满脸的委屈像。
说到装可怜，染玖是真的不在话下。但是单凭这个，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要是有其他的能力，人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我相信有很多可能，而且我可不认为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扯到这个点上！”
“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追着我问我也回答不了。”
这男的到底在想什么，染玖真的很绝望，这么一个人魔都清楚的话题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语气缓了下来，没有刚刚的锐利。
“是的……”
染玖肯定了对方的猜测，但他感觉到青年的话里有种失望的情绪在里面，不觉间心也有点软了下来，或许这人也不会那么讨厌吧。
在染玖回答之后，谁也没有出声，进去了短暂的沉默中。
结果，片刻之后，染玖又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最开始听到的冷漠的声音。
“哦，那就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
染玖的内心当场抓狂，特么这样的人会不讨厌？呵，他刚刚真是瞎了眼了。
屋内的氛围有些僵持，染玖和青年谁也没有再开口，安静的世界能听到门外的微弱雨声。
染玖倒是不在意这种氛围，反正雨停了他就走了，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只是可惜了，有面前这家伙守着，都没法看看这户人家有什么能“拿走”的好东西，更别说有什么下手的机会了。
就在染玖苦恼的时刻，小房间里又传出了声响。
“岐。”这叫的应该就是青年的名字了。
在听到叫唤的下一刻，岐便已经直起身子，向小房间走去。路过染玖的时候，见他又四处张望，看出了他想动的心思，特意低声提醒。
“劝你安分点呆在这儿，不要打其他心思，为了你好。”
“嗯，慢走。”给了岐一个大大的微笑，以表示自己的安分。
但是岐却不相信染玖会听自己的话，指尖一动，随手造了一个结界，无形的墙壁搭在通向其他房间的入口处。
染玖看出了岐指尖的动作，但依旧保持面不改色，微笑面对对方，但是嘴角的抽搐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家伙真的是不给自己机会啊！
在布置好一切之后，岐满意的离去，留下染玖对着空气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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