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蝉千啼不绝
冀州外二百里,三军驻帐
军帐——
一人坐,一人站,还有一人跪
站着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红衣,明媚如春,挽着鬓发,后丝坠下散在肩上
坐着的人一身墨衣,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身子半挨着椅子,头半歪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挑弄着玉扳指,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可淡漠冰冷的神情却与这气息格格不入。
那人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冰冷,手指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仿佛看不见那一个站着和一个跪着的人,也仿佛完全听不见那男人辩解声
那跪着的男人在不停的在辩解,帐内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直到
男人忽的提到了一些字眼时,那人摆弄着玉扳指的手也随之一顿而停,除了这一动作,其他什么都没变,但地上的男人却被这动作吓的不轻,说话也开始磕磕巴巴的
好半晌,那垂着的眼帘缓缓抬起,现出的是一双寒漠的墨眸,墨眸沉潭般的深圳,触不到底。
男人被她一看,忽的止了声,片刻,便开始冒冷汗。
那双墨眸直直的盯着地上的人,淡漠的眼神像刀片一样挂在男人身上
好久,一道淡凉而冷漠的声音响起
“处理掉”
即使是在炎夏,但这道声音像冰水一般把地上的男人浇了个彻头彻尾,一直等到官兵把他拖出去,才大喊求饶
红衣少女像习惯了这般场景一样,淡淡道,
“所以……这和怀王有关?”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动了动,却是换了个姿势继而靠在椅子上
“不一定……”淡漠的声音应道
明艳的少女拧着眉,“在下以为,应多多提防,军中内应绝不止此,且……”
“我自有分寸,下去吧”
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喜怒,人还是靠在椅子上,慵懒的姿态没变一点
少女愣了愣,随即做鞠“那沐秋先告退”
直到那边坐着的人应了,那名为沐秋的红衣姑娘才退出军帐
——
沐秋出军帐莫约一个时辰后,那人才终于从椅子上起了来,一身墨衣散出几分冰冷,出了军帐,去了马营,便骑着马驰了去,也没人敢过问,是去了哪
一路策马狂奔,直至山顶悬崖,马儿才随着吁呵声慢慢停了下来
抬头,墨眸静静的凝视着吊在半空中的残阳,就这么望着
残阳下,映出的是一双十七岁少女深邃狭长的凤目,两道墨色的眉毛修长,往下是恰到好处的鼻梁和紧紧抿着的薄唇,神色冷漠
一身黑衣,身材修长,一头墨发高挽,束成马尾,散些许在两鬓飘着,落在肩上
腰间有一枚玉佩,玉是淡白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上面却刻着一只神色凶恶的饕餮,仔细看去,旁边有一个很小不明显的字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