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已深了，光之国的黑夜是寂静的，疲惫不堪的街道在夜幕中也安静地沉睡。夜是孤独的，孤独在黑夜中变得深邃。

寂静的深夜里，突然一声低低地闷哼声从一间小屋里传出。还未等人一探究竟，便消失殆尽，又过了漫长的时间，深夜依旧是安静的，好似那声闷哼只是幻觉，亦或是是做梦人的呓语。

然而传来闷哼的那间屋子里，一个红蓝交织的身影在被褥中辗转反侧，但又好像不愿弄出什么动静似的，每一个翻转的动作都充满着小心翼翼。

被褥中的年轻战士眉头紧蹙，夜相对白天来说是低温的。可这个年轻的战士身上却出了一层薄汗。他的手紧紧的攥住被子，好像是要借此要发泄些什么。就这样过了好一段时间，床上的年轻人猛然身体一挺眼灯一亮，随后深深松了口气，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是第几夜了，赛罗自己也不清楚，几乎夜夜失眠的赛罗，大脑神经饱受折磨变得衰弱起来。偷偷在医疗中心拿的安眠药效果一点都不好，该睡不着依旧睡不着。自己失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赛罗迟钝的搜索大脑中的记忆。而现在，赛罗的记忆由于精神衰弱就仿佛是没有上机油的齿轮，艰难缓慢的运转寻找记忆的碎片。

赛罗只能想起几个片段，他大概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蓝、紫交叠的花纹，和一阵阵刺耳的讽笑，那个男人是谁，他迟早会查清楚的。可记忆并不想让他好过，突然脑海中画面一转，一段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回放。

几个红族的小孩狠狠地将一个红蓝体色的小男孩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厌恶地看着他，挖苦嘲讽的声音不断从那几个红奥嘴中发出，喋喋不休地一遍又一遍。

“果然，你就是个怪物。”

“怪物，怪物。”

“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价值的怪物，所以才被抛弃。”

倘若反抗，迎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只有躲在墙角，背后依仗着什么才有些安全感。呵，这是自己多大的时候的事，自己也记不得了。赛罗只记得，那时他的想法是因为他无用才被抛弃，因为他实力弱，才会被那几个红族的小孩欺负。

精神恍惚的赛罗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使劲地甩甩头，把这个记忆和错误的想法从脑海里甩掉，可咒骂的声音却怎么也消失不了。赛罗疲惫甚至有些痛苦地抱着头一动不动，等待，在黑暗中等待，等到天亮就好了。等到天亮就没有梦魇了，就可以好好地睡一会儿了。

在每一丝曙光破晓之前，都是快要窒息的漫长黑夜。

待到黎明的等离子火花光线开始逐渐转亮，赛罗耳畔那刺耳的声音才逐渐消失，这时他也听到赛文出了房门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去警卫队上班。

这时一夜未睡的赛罗终于困意爆发，他感觉眼皮很沉重，他也不抵抗，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睡醒已经是下午了，赛罗缓慢从床上爬起来，昏昏沉沉地到客厅喝了杯水。一杯水下肚，水润过咽喉滑进食道，然后被身体中的细胞吸收利用，最后部分再从毛孔中散出，简直舒适极了。喝完水的赛罗头脑清醒了许多，他便罕见开始思考问题了。